渗透（1 / 2）

“言总到了？”冯佳娜吸了吸鼻子,将手从唐初雪手中抽出,抹脸。

“嗯。”

唐初雪也跟着抬手擦眼泪,沉默了几秒，哑声道,“我去接下她。”

“快去吧，天冷，别让言总在外面冻着了。”

“车里有空调的，她又不傻能冻着吗？”唐初雪小声嘟囔着,有些不放心她，但还是起了身。

转身走了一步又猛地回头，小跑到冯佳娜身边蹲下,小声带着心疼的哭腔，“娜娜，不是你的错,要怪也只能怪你爸爸。”

“再说那钱你又不是白拿的,你会还呐,不然我借给你你先还上他们家,之后你再慢慢还我啊。”

冯佳娜安静地看着她，面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小雪，你知道的,不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而且我已经和阿杰的爸爸妈妈说好了的。”

如果是事情发生之前,她先找了唐初雪借钱就好了,可她当时太急太懵,第一时间想到的只会是自己最亲近最依赖的那个人。

而现在，既然她和阿杰已经断了关系，那么那钱就只是一笔债务了，没有其他意义，她还给小雪或者还给阿杰家里，不过是多走一步程序，没必要了。

“那你舍得阿杰吗？”唐初雪看出了她的坚定，喉头哽了哽，“就算你舍得阿杰，可阿杰那么喜欢你，你舍得看他难过吗？”

冯佳娜此时眸中的决绝才微微震了震，似有裂开的迹象。

可一眨眼的功夫，那点迟疑便消失不见。

“我不舍得。”冯佳娜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

“可是我们的结局已经注定了，我更不舍得他往后的岁月里，回忆中的我都那么不堪。”

唐初雪呼吸一滞，呆在了原地。

彻底明白了她的决心。

作为朋友，她该尊重支持冯佳娜的决定的，何况......

其实，她感同身受，她面临着相同的困境和纠结。

她何尝不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对方在未来那样漫长的余生中想起自己都是厌恶的心情，不如将两人都定格在最美好的画面里。

只是，她没有冯佳娜这样的决心和狠心，没法这样当机立断作出决定。

她自私，她舍不得......她贪恋着最后的一点时光。

冯佳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快去吧，言总该等急了，当心她生气。”

室外依旧寒意凛凛。

唐初雪刚出店门就差点被风吹的一个寒颤又缩回去，她紧了紧领口，将帽子罩上了。

大概不到一百米的距离，她看见了暗紫色的幻影，和双手插兜站在旁边的言矜。

想起十分钟前自己说的话，言矜是真傻...竟然不知道窝车里吹空调。

她悔不当初，连忙小跑了过去。

一阵风刮过，摧枯拉朽般，路边只剩下光秃秃枝丫的小树抖地像要连根拔起。

而言矜的脸色，也冷肃到了一个极点。

不知在想什么东西，有些入神，没发现她的靠近。

“言矜！”

言矜闻言抬眸，看见她的那瞬间脸上漾开一抹笑容，如春天降临，化开了那一片冰川。

下一个瞬间，言矜一下子紧张了，将她拉近了些，弯下身子和她平视，皱眉问道，“怎么眼睛红红的？”

“没什么，有些犯困。”唐初雪揉了揉眼睛，不以为意，然后双手一下子抬起捂住了她的耳朵，略带抱怨道，“你耳朵才红红的呢！”

已经冻到发麻的耳尖感受到柔软的温热，言矜不自觉笑了，“谁让我等了这么老半天，还好意思说呢！”

唐初雪自知理亏，没敢应声，卖力地替言矜暖耳朵，一通搓搓揉揉。

又是一阵妖风刮过，言矜跟着一抖，抬手敲了她脑门一下，然后抓住她还捂着自己耳朵的小手没好气道，“好啦，在这装什么疼人呢？赶紧带我进去，再吹下去我整个人都冻没了。”

唐初雪如梦初醒，连连点头，就着言矜抓着自己手的动作直接给她带回了自己兜里，迈步往咖啡店走。

“手也这么凉，比我还凉，往常都比我暖的。”唐初雪小声叹气，将口袋里言矜的手更用力地贴向靠近自己身体的一面。

“啧啧，自责不？看你下次还敢晾我这么久！”

“谁让你穿大衣的！”唐初雪突然变了语气。

她憋不住了，她向来在言矜面前有些小脾气，因为理亏前面不好说什么，被言矜一而再再三地训，再理亏她也要凶回去。“就知道风度好看，大衣是好看呐！可你穿的这么花枝招展地给谁看呐？你看这街上有一个人穿大衣的吗？人家怕要以为你脑子有毛病哦！”

“......”言矜沉默了两秒，平静表达内心的意愿，“我想揍你。”

“你揍啊！揍啊！揍我我也要说！”

言矜磨了磨牙，试着动了下手，被唐初雪按地死死的，“我又不待室外的，待的地方都有空调好吧？！”“那你有本事就一直呆在空调房里别出来啊，穿这么薄还要下来等着，你是觉得这地界不错，特意下来摆pose呢？”唐初雪接的相当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