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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氏的肺气虚虽然已经治的差不多了,但身子亏损了还得慢慢调养才行。阮瑜给穆氏拟了药膳方子,这几日来变着法子给穆氏做药膳,既能调养身子,味道也不错。再配着她做的几道扬州名菜,穆氏倒是十分爱吃,才几日的工夫,脸上竟然长了一圈肉出来,面色也十分红润有光泽,睡觉也安稳,再也没有起夜、难眠的症状。
阮瑜这样能干,穆氏更是将她疼到了骨子里去。
“彩屏,药膳正在厨房里熬着,再过一刻钟就可以拿去给老夫人吃了,你待会儿记得去拿。”阿襄对着老夫人房中伺候的彩屏说道,“我家小姐今日身子不大舒坦,就先回房歇下了。”
彩屏笑着应了一声:“好嘞,阿襄妹妹,我记下了。你可千万伺候好了阮小姐,否则老夫人该心疼了。”
下人们都知道老夫人有多宠爱阮瑜,笑着打趣。
与此同时,宋河刚从外面回来,他原本跟孟子源约好了去天香楼吃酒,可那厮竟然爽约。他一人吃酒又没意思,只能折返回来了,到了这时候肚子有些饿了,便直接去了厨房,准备找些吃的。
刚到了厨房,又闻到了一股子香味。他吸吸鼻子,顺着香味找到了源头。发现香味竟来自一个小罐子,他揭开盖子一看,瞧见里面有些黑乎乎的,看起来不像是什么能吃的东西。
可是这香味实在是勾人的紧,他拿起小勺子舀了一些,想要试试味道如何。
原本已经做出了难吃的准备,毕竟这卖相实在难看。可谁知舌尖一碰到,竟然好吃的紧,他又吃了一大口,觉得味道清甜,软糯,十分的可口。
“谁做的啊,竟然这么好吃……”宋河嘟囔了一声,见四处没人,便把罐子里的东西全都吃干抹净了。吃了个肚饱,还满足的拍了拍肚子,“舒坦,就是有股子药味……”
唔,下回他得问问是谁做的,难道他们府上新换了厨子?
等彩屏来拿药膳的时候,找遍了整个厨房,也没找到,只看到个空罐子。她的脸色一下拉了下来:“谁、谁把老夫人的药膳给吃了……”
老夫人正等着吃呢,少一次都不行的。
没了法子,她只能重新去找了阮瑜,让她再重新做了一份。阮瑜好说话,倒也没说什么,反而有些担忧那个偷吃了药膳的人,药膳是要对人下药的,若是偷吃的人跟老夫人的体质不同,恐怕会有反作用。
原本以为这事就此翻篇,谁知用晚膳的时候,偷吃药膳的小贼便暴露了。
近日老夫人不能吃辣子,所以府中的菜都比较清淡,并且是阮瑜亲手做的。刚开始宋河见了这些菜一点胃口都没有,架不住听说是阮瑜掌勺的,吃了一小口,竟觉得十分可口,愣是吃了三碗饭。
穆氏见了忍不住笑起来:“咱们河儿可是有福了,将来你们成了婚,便能常常尝到瑜丫头这好手艺了。”
阮瑜没想到穆氏竟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用这事打趣,她的脸蓦的红了。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住穆氏,她一心一意想要撮合自己和宋河,但这事却注定不能如她的意。
宋河觉得自己的脸上也是一热,可是奇怪的是,他脸皮厚如墙,并不会因为这话而觉得不好意思。接着他便觉得鼻子一热,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下来,他伸手一抹,却见手中鲜红,竟然是一手的血。
他倒还好,在外跟人打架斗殴哪有不见血的。他淡定的拿帕子将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再擦鼻子上的,可是今天他的血好像格外的兴奋,一直流个不停,没有停止的意思。
“啊——河儿,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流鼻血了?”秦氏最先发现宋河的不对劲,惊叫一声,将手中的筷子摔了出去,“大家快别吃了,这菜里有毒!”
一时之间场面有些乱糟糟的,拿银针的拿银针,试毒的试毒,可是每道菜都试过了,全都好好的,并没有毒。
那厢,阮瑜在见到宋河流鼻血的时候就过来了,让他将头仰起来,然后用沾了水的手敲打他的后背,没过多久鼻血就止住了。
阮瑜的声音软糯温柔:“现在好了,血已经止住了,把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
宋河也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竟然十分乖巧的听她的话,阮瑜让他把手拿出来,他便拿了出来让她把脉。
阮瑜诊了脉之后便什么都知道了,也猜出穆氏的药膳是被宋河给偷吃了,有些好笑:“你这是气血过旺,才会流鼻血的。男儿家气血本来就旺,不能吃太多补气血的东西。”
顿了下,她压低了声音:“你若是喜欢吃药膳的话,我另外开方子给你做就是了,以后不要再偷吃老夫人的了。”
分明是软糯的语气,也没有嘲笑他的意思。可是听到宋河的耳朵里,总觉得不对劲。他的脸一下子便红了,像是被人踩了脚一般跳起来,说道:“你胡说什么,谁喜欢吃你做的药膳了,难吃的要命。我当时并不知道那是你做给祖母的,要是我知道的,才不会吃。”
说完,宋河便一甩袖子走了,十分的威风。
但一到拐角处,他脸上的情绪便绷不住了,尽是懊恼。想他宋河一世英名,竟然因为一盅药膳在阮瑜面前丢人给丢大了。从今往后叫阮瑜如何看他,还不得小瞧了他去?
堂堂清河县的扛把子,竟然会去偷吃祖母的药膳,说出去真是要丢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