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两族对立（2 / 2）

梳环握住山傀的手，示意他冷静，山傀盯了梳环片刻，便将眼神收了回去。

“我有一事不解。”梳环出声问道，“人族和魔族划界而治，双方既无争战，为何修仙者们都认为魔族是敌人？”

“据说一万两千年前人魔共存，两族因抢夺资源战争频发，魔族本性凶残，烧杀抢夺之?事做尽，两族结仇至今，即便过去这么多年，人族依然对魔族痛恶至极。”祁连雪说道。

“都已划界了一万多年，修仙者还真是记仇。”山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

祁连雪略带审视地看他一眼，道：“小兄弟年纪尚小，或许不知，魔界近些年虽未有动作，可在这一万多年当中，魔族多次偷入人界抢夺资源，其间害命不可计数，想当初在修仙界名声不小的青云派被魔族长老苍耳屠了满门。即便有这道结界，魔族依旧收敛不了恶劣的本性，否则人魔两族也不至于如此剑拔弩张。”

山傀还想反驳，蛊羽却用眼神制止了他，她弯了弯嘴角，笑意却并未渗入眼中。“或许不必一概而论，人界尚有不少奸恶之事发生，谁知晓魔界究竟是什么模样呢？”

祁连雪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蛊羽，心中想到那只身力战群英的飒爽身影，忽然也温润地笑道：“虫儿说的是。”

不知是否因受到魔气侵袭的影响，之?后两日众修仙者在断秋山的收获也寥寥无几，仙草灵药是见到一些，可珍稀灵兽依旧不见踪影，能找得到的不过是一些修为不等的普通兽类罢了。

这事蛊羽最清楚，稀有种类的灵兽都带着孩子们养伤去了，只有她受了好处，被赠予了三只幼兽。她心中猜测，那些灵兽不出面或许与兽王擎天虎的态度脱不了干系，它陷于困境之?中却不被那些修仙者留后路，心中定然颇有微词，碍于不想毁掉断秋山与修仙界长久以来的约定，那些灵兽干脆都躲了起来，不让他们此次捞到好处。

收山之?时，那些修仙者们怨声载道的声音不绝于耳，蛊羽心中却格外高兴，若是让修仙界多捞一分好处，对魔界便多一份威胁，他们空手而归才让蛊羽更加乐见。

出山后，祁连雪提议在最近城镇内的客栈修整一番，蛊羽几人同去，晚上点了一桌好菜，天镜门众人与星宿宫几人高谈畅饮，蛊羽不爱喝酒，山傀便都替她挡了下来，这令天镜门弟子?们都对他高看了几分，没想到他小小年纪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酒桌上竟能如此豪爽。蛊羽心中也微讶，她竟不知山傀有这等酒量。

祁连雪心情尚好，像是要将这几年的阴郁一并埋入酒中似的，也喝得微醺，然而即便是在这普通客栈的酒桌上，他也依旧不染纤尘，彷如降世的谪仙一般让人一见难忘。

蛊羽从头至尾只喝了半杯，面上便染上了轻纱般的浅红，看着曾经几位师兄相谈愉快，她也不禁感到心情怡然，酒她不喜欢，但与相熟之?人一同喝酒的氛围倒是让她不忍退去。想起当年那晚在曲城运河的舟上自己以酒壮胆询问北阴离魇心意，蛊羽不禁神思飘远，面上不由得浮现沉醉又迷人的笑，看得山傀无法再将双目移开。

祁连雪看到蛊羽笑意缱绻，墨黑的眸子里微光荡漾，他的心忽的像被敲击了一般，止不住地沦陷进那醉人的神情中。

梳环见一个两个都盯着自家少主看，少主还浑然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她心中思量，纵使这人族男子再过俊美优异，他也不该对少主有异样的心思，少主终究是尊主的人。“宫主，笑得这么好看，是在想‘他’了？”梳环碰了碰蛊羽的肩笑道，表面上她是在揶揄蛊羽，实则是在向他人昭告，她家少主可是心上有人了。

梳环暧昧的话?的确引起了桌上他人的注意，天镜门弟子?们一个两个都好奇了起来，询问着“木师妹在想谁”、“木师妹莫不是有心上人了”？

蛊羽对梳环投以警告的目光，似是在责怪她竟然当众揶揄她，心中却知道梳环这是在帮她提醒他人。“我不过是想到上次喝醉的经历罢了。”蛊羽并未说谎，但这话?却更引人遐想，谁会让不爱喝酒的木师妹喝醉，还让她如此怀念那场醉？

祁连雪执着酒杯的手指忍不住捏紧，他紧紧盯着蛊羽的面容，想要从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蛊羽撞上他的目光，被他眼中锐利的探究之?意惊了一惊，又镇静地垂下眸微抿杯中酒。

祁连雪方晓自己眼神太过鲁莽，目光无所?适从地游了一阵，抓起酒杯就灌了一口。三年的分离，让他错过了多少东西？他原本一直安稳地将自己的心意压在心底，可方才听了梳环和蛊羽的话?，他竟然乱了方寸，甚至想向蛊羽当面问个清楚，他或许能装作?如那些师兄弟一般纯粹好奇和关怀地问出口，可他做不到。

“我酒量浅薄，有些头晕，先去歇息了。”蛊羽也有些不自在，当下便站了起来，梳环搀住她向客房走去，山傀也迅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