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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记得多久没有在彻底清醒之前,听见蝉声与蚊子嗡鸣,楼下老?旧的挂钟报时,风在樟树中拍打。在黄鹦惺忪睡眼之中,薄透的纱帘遮住上?午的日光,窗外安放着一座城市,全世界仿佛静得只剩一通电话铃。
这里不?是她的小阁楼,黄鹦惊得从床上?坐起,电话铃停止,接着隐隐约约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她又仰面倒下了。
陈宗月挂下听筒,走回卧室,只得见洁白的枕上?,铺着一片光泽柔顺的头发,从中伸出莹莹的手臂,抵着床头,他认为床上?的人仍熟睡,轻轻带上房间门。哪知到了高床旁,她从被子里冒出头来,又?掀起被子一角,陈宗月意会地躺下。
黄鹦将被子盖过他身上,横去的胳膊也就搂着他,习惯地曲起一条腿,怕压到他刚拆完线的伤,往下又?压在男人的胯/上?,想想算了,就架在那儿,捏捏他的脸,“说好的,今天陪我出去?”
陈宗月承认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黄鹦不知道指着哪里,就那么往竖有五斗柜的方向一指,问着,“不?是催你去工作的电话?”
陈宗月领悟道,“跟今天的安排无关。”
黄鹦立刻笑眯眯地往他身上挤,收回横在他胸膛上?的胳膊,从他嶙峋的喉间抚过,叠在他的肩上,枕着自己下巴,对着他耳孔吹气,“你每天起得那么早都干什么?去了?”
陈宗月转过些脸,对她讳莫如?深的说道,“明日你同我?早起一次就知了。”
“饶了我?吧!”黄鹦吓得撑起了身,散乱的鬈发从头顶滑到肩下,她趴在床上?说道,“难道你都没留意你起床的时候,我?不?是问你几点了,我?是问你‘天亮了吗’。”
陈宗月笑了笑,又?问着,“明日天光再起身,你就同我?去晨跑?”
好怕他会拖上?自己早起锻炼,黄鹦连忙生硬转话题,“陈先?生闻名博/彩业,但是上次看你,牌打的不?是很好呢?”好像故意模仿翡翠台主持人。
陈宗月则是亲昵拂开遮她脸的发,说着,“是不好,不?够运,所?以也不?经常上赌桌。”
黄鹦又翻身平躺下,小脸朝着他,数不清的纤薄睫毛努力扬起,“那你有空的话,喜欢玩什么??”她又换上严正神色,补充道,“女人除外。”
他忍俊不?禁,“平时好忙,没空玩。”
“以前呢?年轻的时候……”
陈宗月沉吟片刻,才回答,“……篮球吧。”
在春天午后的阳光下,挥洒汗水。黄鹦扯起被子盖住脸,露出两只玻璃般的眼睛眨巴,犹记得摆放在上海陈家的那张照片中,他年轻英俊的面孔,浓密的树荫和温热的风都会眷顾他。综合所?有想象,凝结成?一句,“……都怪李佳莞。”
假如?不?曾更换人生,就能见到他青年时光的尾巴。
陈宗月揉开了她拧起的眉间,说道,“事事都怨李佳莞,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一直在香港长大,可能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