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可以,而是我绝对行(1 / 2)
沅殇鬼婴的耐心许久前早已经耗尽,完全不想再认同东佛的迂回战术,她手中捏着从柳白骨与陌川身上剥下来的银碎,背后的凤凰翅膀劲一拍送。
两块银碎旋即以极高的速度奔来,凤凰之火不停地流转于银碎之侧,仿佛两团着火的陨石,更似雪球越滚越大,火焰欻然。
沅殇鬼婴的凄厉笑音相伴而来,“戚九!就算是你一个人的幻彧,就算是鬼门关口,反正本宫已死,是具不散的冤魂,今日也要闯闯你的幽冥阴司!!”
其来势凶猛,堪如江石悍利。
戚九速速对身后道,“大人勿要管我,我自有应对!”所有的因缘循回皆由自己而起,自然由自己解决最好。
上官伊吹疼惜在心,依旧选择不出手帮助,转身去看谢墩云的情况,只见谢墩云如噩梦初醒一般,死死扶着头颅,就是与上官伊吹目光对接的刹那,多了几分慌促。
戚九攥紧木杖,以右掌对准两道银碎飞来的火流,心中默念幻诀。
平地间霎时动荡不定,坚不可摧的土石化作了柔软的水般,高低起伏的波浪不停地颤动,眨眼波恶涡诡,但凡立足于上的人失去平衡,旋即糜碎土沉,被石浪土波吞没。
一条骨鲲自土壤形成的汪洋大陆中跃身飞起,巨大的黑影投出了比夜空更加沉甸甸的分量,俨然把半边天幕遮挡去了。
两道火流霎时衍作两条火麒麟,喷火吐焰,脚踏旋风,于骨鲲在半空里激烈交战,各自不肯妥协,散的满地火星点点,杀光奕奕,地面的惊涛骇浪扯起呜呜的杂音,仿佛天际浩劫,好一番幻物间的生死较量。
沅殇鬼婴在东佛长发的保护下,竭力于波动的地面间平衡站立。眼瞅她的两只火麒麟渐渐不支。
便不屑地对天上唤道,“鸠罗纳夜,你盗走的银碎里满满寄托了本宫的无限怨毒,你使唤得可还顺手!”
戚九一听,旋即从袖间滑出簪刀,冷冰冰的宝匕绽作了蝶骨,对着自己的右掌一刀削去。
“此物确实是公主殿下的,物归原主,今还予你,我又何妨!”
上官伊吹眼疾手快,于同时之间,驾驭独首水龙俯冲过去,在戚九抽刀削掉自己皮肉的刹那,纵身而出,一把握住了蝶骨翼刀锋利的刀刃。
殷红的血液旋即映入戚九激动的眼帘。
上官伊吹分外严肃道,“你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唯独不许你伤害自己。”话说着,他的掌中之血滴滴淌淌地流在戚九的右掌上。
遂而奇迹再现,那些寄生于戚九皮肉骨髓的银碎被血水微微浸泡,纷纷从他的手掌上脱离。
俄顷,像归巢的鸦雀,离弦的快箭,疾驰的流星,一迸往火麒麟身边射放而去。
火麒麟原本不敌骨鲲的威猛势头,节节败退,仅因沅殇鬼婴一念固执,时而殊死拼搏,负隅顽抗。
待大部分银碎汇聚一处时,两只火麒麟霎时间威力暴增,当众融合为一只硕大无比的煃火麒麟兽。
数块银碎于狂兽的心脏中不停得飞旋,凝合,终而重塑成一只崭新的犀牛衔杯银纹壶,纵而并不完整,牛首的位置却闪闪烁烁,迷迷糊糊,时而似犀牛,时而似夔牛,变幻莫测。
聚火麒麟兽的瞳眸,亦随着不稳定的银壶,不停地释放出诡异又嚣张的寒意。
戚九握着上官伊吹的血手,他那鲜血烫人,直烫得人心肝脾肺肾一齐灼灼难安,却又温暖如春。
终对上官伊吹无比坚定道,戚九无比认真道,“待此事毕,我们一起归家吧!”此句颇具深意,明白的人最为懂得。
上官伊吹愣怔时,被戚九反手一推险些倒下,而戚九则脚踏祥云,提着木杖纵身一跃,面目异常严肃,直跳在骨鲲的后脊,飞步袭向煃火麒麟兽。
那狂兽得银碎助力,愈长愈大,简直头顶苍穹,足踏厚土,口中喷发的火流逼真十足,全部击向骨鲲。
巨大的骨鲲瞬间被毁,戚九挥杖一扫,画线分隔楚汉两界,熊熊烈烈的火浪卷曲而行,决然不敢碰触他一根汗毛,三千幻印互相编织,形成一条巨大的锦鲤载着戚九于茫茫火焰中来回游弋悍斗。
沅殇鬼婴顷刻认识到,纵使自己枉死的怨气冲天,足够自己变化出任何幻物,亦不能与气宗大禅的相提并论。
不由催着背后的凤凰翅膀,直接落于龙竹焺的后脊。
龙竹焺混混死死,俨然气若游丝,但是他虎毛间发散的仇恨气息,依旧引得沅殇鬼婴一番嗅叹。
“真是好美味的气息啊!仇恨的味道最为臻美,果然不假!”沅殇鬼婴禁不住呼吸着鼻尖冉冉的黑色气息,对龙竹焺愤恨道,“你之前把本宫当傻子耍,借着银碎的力量去帮助你的心上人,可别以为本宫不知道,杀了你全族的人顶多算是小以惩戒。”
龙竹焺后脊释放的怨气骤然冲天,连嘴角亦发出呜呜低噎之声。
正是沅殇鬼婴希望的样子,她一边贪婪地吸纳着龙竹焺的怨恨,一边以凤凰的翅尖刺向龙竹焺的后脊,瞬间扯掉了了上面仅存的银碎。
“这是本宫赐你的东西,现在本宫就要收回!”
随着龙竹焺一声凄惨的咆哮,最后一块银碎被沅殇鬼婴挑起,上面始才滴淌着殷红温热的血珠,已被抛向了煃火麒麟兽。
分崩离碎的银块终于合成了一只完整的银壶,煃火麒麟兽得到了沾满怨毒的银碎助力,骤然间威力剧增,身躯暴涨,肆虐的火舌威力终于近了一大步,舔着戚九的锦鲤时,竟发出滋滋的炙烤声。
戚九旋即跨鱼而行,盘绕着煃火麒麟兽不断飞旋,同升同长,火兽巅际已达九霄云外,猛地往幻界天穹窜去。
莫非它想效法上官伊吹,撞出一道生路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