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大奶奶的下马威(1 / 2)
一觉醒来,窗棂上已然透出曙光来。
再看地下,赵桐果然和衣席地而卧,此刻还睡得正香呢。
湘如哼了一声,这家伙睡觉那样死,天亮了还不知道醒,难道不知道新妇要早起拜见翁姑的吗!
想到这里,她高声叫了一声:咏琴!
赵桐被她这一声惊醒,这才发觉天已经亮了。昨夜他本是想起表妹心绪不安,到窗边定定神的,谁知新妇如此决绝,倒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眼见她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他想,也好,反正自己也没有圆房的心思,只是母亲那边,却不知明日如何交代……
咏琴在外间听见自家姑娘叫,急忙起床穿好衣衫,提着炉子上装着热水的银吊子推开了卧房的门。
湘如自去屏风后面更衣,赵桐一眼瞧见床上垫着那条白绫,皱了皱眉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便站起身来,拔出壁上悬挂的宝剑,抽出剑锋,伸出一根手指在剑锋上轻轻一划,鲜血渗出,他将血抹在白绫之上,将它放在了梳妆台上。
咏琴自去为湘如梳洗,赵桐平日里也是丫头伺候惯了的,可此番新婚,母亲却把房中原有的丫头们全都调派别处,房中都是湘如的人,居然没人伺候自己梳洗了。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声,自己开了门去外间拿银盆倒水。
咏书此刻也起了床,见姑爷来拿银盆,忙叫:姑爷且慢,这些事哪里是您做的,还是奴婢来罢。
赵桐打量了咏书一眼,只见她生的眉目俏丽,一副伶俐相,心想:这丫头倒比房里那个咏琴乖巧些!
湘如坐到妆台前,见到那条染血的白绫,微微一怔,这赵桐居然还有这般细腻心思,倒是没看出来。
咏琴刚替她挽好了妇人的髻,院门外边响起一阵叩门声。
咏书急忙跑了出去,打开院门,只见一个穿着佛头青绸衫仆妇装扮的中年妇人立在门口笑道:你是四奶奶从京里头带来的人吧?
咏书点了点头:大娘您这是?
我是太太派来给四奶奶请早安的。那仆妇淡淡地答。
咏书不敢怠慢,忙将她让了进来,引到房中。
陈妈妈,今儿贵脚踏贱地,快请坐下。赵桐一眼见了这妇人,便满面含笑地寒暄。
奴婢来请四爷四奶奶安,太太可嘱咐了,四奶奶舟车劳顿,又是自幼长在京中,四爷可不许欺负慢待了她。
湘如打量了一眼这陈妈妈,只见她衣着素净,面容端丽,头上绾了一支白银簪子,虽是仆妇装扮,说话却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再看赵桐对她的态度,此人显然是婆婆非常器重的左膀右臂。
她接过咏琴手中的珠钗,轻声吩咐:将咱们从京中带来的祁门红茶沏一杯来,与陈妈妈喝。
陈妈妈听了,忙谢道:有劳四奶奶费心,老身可当不起。
陈妈妈这是哪里话,您老一大清早就来探望我们,一杯清茶而已,有何当不起的,再说您是婆婆跟前的人,我们做小辈的,尊重您是应当应份的。
湘如嘴上说的恭谦,人却没有回头,只是背对着她,专心致志地往发髻上插花儿。
陈妈妈见了,反而在心底暗暗感慨,果然是高官显贵家的小姐,通身的气派就是不一样,若是换了大奶奶,恐怕早就顾不上梳洗,上前笼络了,若是换了那二奶奶,却又只会端坐不动,一句话也没有,想了半天憋出来的,却是一句叫人听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话。
咏书沏上茶来,三人闲闲地叙了一会,咏琴又从外面将露珠领了进来。
四爷四奶奶,该用早饭了。露珠道。
陈大娘笑道,叨扰了这许久,倒误了爷和奶奶的饭点了,老身这就告退。
赵桐忙挽留:陈妈妈留下一道用饭吧。
陈妈妈正色道:这如何使得?虽然你们看我上了年纪叫我一声妈妈,可到底主仆有别,尤其四奶奶刚来,可要守足规矩,不然她可要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