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2 / 2）

青同教的弟子，多出身不高，不是无父无母的弃儿，就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少有达官显贵的子弟。就是有，也是众星捧月的，教里多供着。那么打眼，八儿不会不知道。西靖不属于那么一群人，她也从未见他与家人有过来往，一直以为他和她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弃儿。抑或者和韩尉一样，出身贫家。也所以，当他威胁她说，如果她再敢动东宁，一定不会放过她，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总觉得他和韩尉差不多，并不能威胁到他。

直到发现他安排给东宁和追杀她的人，不是同一拨人且不说，功夫还奇高，组织性很强，分明是经过特训的。想他一个小小的大夫，如何有能耐招募到这些人，让他们忠心不贰地为他所用？至少韩尉就不能。她才发现，他不似她想的那般简单，她一直都将他低估了。

韩尉不好实告诉她西靖的身份，只郑重地叮嘱她道：“你以后不要再惹他了，他跟我们不一样。”

八儿追问：“怎么不一样？不都是给三皇子做事么？”

韩尉不欲多谈地道：“你听我的就是了，我不会害你的。”

八儿沉默。

韩尉又道：“还有，你最好先离开避一段时间。我试着找机会劝劝他，让他不要再与你为难。”

八儿不高兴地嘟囔：“你为什么好像很怕他、什么都听他的样子？你们明明……”

韩尉打断她的话，“我说了，我们不一样。”

“说得好像他是主子，你是他的奴才一样。”八儿嚷嚷。

事实本来就是这样，韩尉暗忖。若非两人同伴着一个师傅共同生活过一段时间，西靖尚念着旧情，二人早该主仆相称了。

催八儿道：“你还是赶快走吧，让他们再发现你，不会放过你的。”

八儿没有动，犹豫了一会，向他道谢道：“谢谢你这次救了我。”

韩尉静默片刻，凝重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行事任性不计后果，今后得罪西靖的地方怕还有很多。他再帮她对抗西靖，就要与他生隙了。

八儿诧异地瞧向他。

剑眉星眸，高鼻方唇，白皙的肌肤在如银的月色映照下，仿若傅了珠粉一般，如玉柔腻。再衬着乌黑如墨的长发，越显得脸的年轻俊朗来。

八儿不知为何，突然觉得韩尉今日不同往日的俊美。心莫名地漏跳了一瞬，难得也对韩尉呈露了一回小女儿娇态，吞吐地道：“你当初……”

实在是生于这种扭捏的表达，长篇大论的话临到嘴边，又被咽下，干脆直截了当地问出心底的疑问道：“你还喜欢我么？”

韩尉瞧向她。

八儿强忍着心底忽然涌上的陌生羞意，动也不动地任他瞧着。

月夜下，二人四目相对了一会。韩尉头一低，别过脸去。半晌后，轻道：“都过去了。”

想当初，他哄她、逗她、无底线地包容迁就她……如今却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了。八儿悲从中来，气道：“你们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

韩尉道：“是我对不起你。”

也仅此而已了。似当日那些歉意的话后，随之出口的还愿意娶她的承诺，如今却怎么都不愿意说了。

八儿心冷，定定地又望了他一会，掩面飞快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