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鸿雁传书(2 / 2)
殷梨亭落寞道,“那就好。”又抬起脸饮了一口茶,品着那苦涩,道,“一眨眼你也长这么大了,如今连我也打不过你,你有没有下山的打算?”
李放道,“先潜心学剑。”
殷梨亭说,“那也很好,你再练几年,恐怕连师太也赢不过你了。”他心想,我若同你一样多好,不为外物所动。想着想着,又想回了那个烦恼。
于是长叹一口气道,“还是少年好。”
李放同他饮了一会茶,才回房去,不悔住在宋远桥那里,宋夫人在照看她。原来她怎么也不肯,吵着要和李放一起,只是宋夫人温柔和善,她看的想起了娘,又心软了,不愿闹她,乖乖在那边住下了。
反而宋青书从自己屋里跑出来,厚着脸皮要和他抵足同眠,并且振振有词,“我们虽然不出一门,也算自小认识的好兄弟,一年才见你几次,不行么?”
李放还是让他进去了,就此让他吃闭门羹,未免有些让他丢人。
宋青书进了屋,瞧见他桌上的纸,看了几眼,赞道,“太师父说,在此道上,只有你和五叔有天赋,果真不错。”五叔是张翠山,也是张三丰昔年最喜欢的徒弟,却在他百岁宴上自尽了,李放当日并没有去,因纪晓芙被派去了,他需留下照看杨不悔,那时她才三四岁。
李放不语,也不解衣,褪了鞋袜往拔步床上躺下,临了还取下火树琼枝放中间。宋青书看了直觉得古怪,虽然知道他爱剑,不肯轻易放剑,但总有种错觉,仿佛这是昔日梁祝似的。只是他们用碗隔阻,李放用剑。
他心思转了几圈,也解剑躺了下去,火红勾玉正好在他耳边,热乎乎的。他捏了细瞧,见起通透,宛如真有火焰在中心跳跃,感叹道,“你继承了昔日天下第一剑客的剑,以后估计也能取代他,就是那雄剑,恐怕不能再出世了。”他还记得李放白日里说以后不娶妻的话。
李放道,“雄剑已有主。”
宋青书眨眨眼,“什么?”
李放:“师父将它赐给了小师妹。”
“你不是最小的么?”他脱口而出,忽然想起之前太师父带回武当的那名小女孩,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给了周姑娘。”
一雄一雌,偏偏又和那对夫妻一样。
他问,“为何给了她?她才入武道,你师父就这样喜欢她了?”
李放嗯了一声,“她惜才。”
“这也不好,”宋青书轻声说,“旁人知晓了,恐怕以为你们是一对呢,她虽然小,可以后长大了怎么办?”如此仿佛是灭绝钦定姻缘一般,好似峨眉一对鸳鸯。李放他,他应该是没有这种心思。
这样说着,他又有些不确定,毕竟曾经喊着要和太师父一样的殷六叔不也有了未婚妻么?还为此终日烦恼。
李放不语。
他本不在乎这些,若是真有这些流言,灭绝虽然恼怒,却也不太放心上的,大不了给她换把佩剑便是。
宋青书听不到他的回答,只能侧脸去看他的神色,这一看却呆住了。灯光柔和,照的那比雪还白的美人面如玉一般发着莹润光泽,秀眉如柳,唇不点而红,垂睫遮去凤眸,在眼下打着阴影,一点朱砂在眉间,宛如白玉点红。
小时已绝俗,让他一眼便痴,梦中也心心念念,后来见的少了,想起李放是男儿身,热情便浇灭了些,到底很遗憾,于是总躲着他,本以为自己现在看到他也算心如止水,谁知实是弟弟的“李妹妹”长大更不了得。
宋青书感叹,“李师弟,似你这般俊美,又少年有成,以后也不知道是哪家女子有福了。”
大概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凑到一起,总要说些和女人有关的话题,何况他在武当,本没有什么同龄人,武当七侠里,只有宋远桥和张翠山娶妻生子。
他好奇地问,“你算峨眉一根独苗,万花丛中一点绿,我问你,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李放道,“没有。”
宋青书笑了笑,“好,我换个说法。你觉得哪个师姊师妹最好?”
李放:“丁师姊吧。”
宋青书:“……”
他艰难地道,“丁敏君姑娘吗?她,她比你大七、八岁吧?”难道李师弟喜欢年长些的?他可不像那种稚气爱被照顾的少年人啊?
李放道,“十岁。”
见宋青书不语,他又重复了一遍,“是年长十岁。”
宋青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