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川蜀辣酱(1 / 2)
时间流转,光阴倒换。
健壮的青年泡在水里,轻呼一口气,他把自己从里到外洗了个干净,取过一旁的新衣物,于他小了许多,穿着并不合身,所幸周芷若临时给改了改针线,还能勉强穿上。只是整理好衣襟后,总觉鼻尖有幽幽莲香,他一下面色古怪。
雪衣人背身而立,脊背挺直。
张无忌舒了一口气,他在谷底风餐露宿数年,如今才好好清洗了一番,何况他原先衣衫褴褛,瞧对方衣冠整齐,多少有些自惭。
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回去吧。”
手上触感有异,他仔细看,才发现对方肩上又多了一只鹤,羽翼翅尖正好在肩颈处。
两人回到峨眉弟子中,殷离也换了周芷若的新衣,她苗条,穿着其实很好看,只是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脸,张无忌知道她是在意自己的脸,一时有些伤感,暗自发誓一定要找到不散功也能治好她的法子。
峨眉派又急赶了五六天,进了一片沙漠里。
李放冷冷瞥了一眼前方,言简意赅地对领头的弟子说,“举旗,结剑阵。”
弟子高举右手,峨眉派杏黄旗高高竖起,飞扬的旗帜上绣了一柄周身带佛光的宝剑,红缨飞扬。
几名静字辈弟子站在各方位前,其余弟子交替次序,训练有素,不多时已站好了自己的位置,整个剑阵宛如开/苞莲花,中密外疏,攻守兼备。拔剑声齐如一,嗡响金鸣,娇喝声成一道。
天上竟传来了古怪的笑声,那声音用了内力,传的响,“峨眉‘地涌金莲’阵果然名不虚传,本想抓个女娃娃回去,实在白费了功夫。”
只见一道青影掠过,竟是从阵中出,原来他先前埋伏在沙下,若非阵形严密迅捷,只怕他轻松就能抓得一人。
这人飘来行去,只余一道残影,还不忘嘿嘿笑,“开阳道长,闻你武功冠绝六大派,我特来领教,就是不知你那剑,什么树枝的,碰不碰得到我的衣角?”
李放不欲与他多谈,将手背后,自乌鞘中抽出火树琼枝,身影浮动,已追了上去。
他正走前,淡淡道,“芷若定阵。”
周芷若会意,心知他担心这是明教调虎离山之计,自灭绝身侧走出,青霄野鹤雪练般抽出,她人已站在了莲心的位置,高喊道,“众弟子听我号令,恪守本位,不可松懈!”
众弟子齐声应是。
张无忌躺在雪橇上,见他们各个精神饱满,配合无间,一时赞叹。
果然李放随那轻功绝世的人走了之后,又来了一伙白衫人,衣服上有火焰印记,手里握着酒壶,最奇妙的是,他们一吹酒壶,竟可以吹出一行火焰,这伙人来势汹汹,分明是朝他们来,周芷若轻喝,“开莲!”
原先成防御之势,莲瓣半合,她令下,举旗弟子红缨一起,将旗子舞的旋转,五瓣莲绽开,较原先松开了,静字辈五个在打头阵,众弟子借掩护进发,与这伙人战在一起。
这些人使的术法邪性,武功虽然稀松,但那酒葫芦里的火似乎吹不尽,且火焰之势可大可小,长剑之势被限制,有些弟子的衣袖都被燎坏了。周芷若一边对敌,一边还要观察场上局势,指挥五瓣莲互相掩护,扬长补短,有些力不从心,方知师兄指挥莲阵时的从容有多难做到,一时暗叹自己武功不足。
灭绝师太倒很满意,峨眉派总的还是占上风。但她并不出手,静字辈几个动手,已很给对方面子,她下场,就落了身份了。
李放以剑相逼,对方轻功虽妙,可剑气四方皆是,也无处可逃,只能忿忿被擒,此人其余功夫只是寻常。李放一手刀将人劈晕了,按原路将他拖了回去。
等回了峨眉派弟子中,见地上残肢一片,血液横流,他皱起眉头,周芷若正运功调息,见他来了,便把刚才的事讲来,“你走以后,明教果然还有人来,听殷姑娘提醒,那是明教火行旗的教众,咱们胜了一筹,只是师父她……”她压低了声音,“明教中人不肯求饶,她约莫有心挫挫他们锐气,连斩诸人,张无忌看不过眼,与师父约定,受他三掌,饶那些人一命。”
李放一怔,“他没事么?”
“还好,”周芷若轻叹,“只是想不到殷姑娘是天鹰教少主的女儿,她爹捉了她去,张无忌已去救她了。”
如此听来倒也无碍,张无忌之母是殷素素,他岂非是见了他舅舅?只需自爆身份,性命便无忧了。两人揭过这个话题,李放又问弟子伤亡如何,两人交谈了一番,他才带着人去回灭绝。
灭绝瞧那男人削脸尖腮,皮肤灰沉,说了一句好,她下垂眉微扬,显然心情不错,“你捉了魔教的四王之一呢,此人乃青翼蝠王韦一笑,轻功最绝。”她冷笑一声,“我先前已领教了这伙人的硬骨头,也不必问他什么,绑好了,送上光明顶,让他们瞧瞧便是。”
如此又行了几日。
前方有激斗声,走近了些看,是一白衣人,以一对二,依然游刃有余,对面二人却难了,面面相觑,分开往两个方向去了,白衣人只追得其一,剑尖一抹,一人立毙,但见他回旋侧身,露出一张白皙俊朗的侧脸,正是殷梨亭,手腕轻扬,长剑飞射,直直刺中逃跑的另一人背部正心,那人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白衣人拔剑,朝他们一看,神色微怔。
他往前几步,又顿住,忍不住微笑,先和灭绝见了礼。因当年他退婚一事,他在峨眉向来不受欢迎,各个都待他不冷不热,但他好像也不太在乎,只跟在李放旁边。
“你好像又长高了点。”他比划了一下两人的高度,双眼亮晶晶的,“如今你也二十岁了,原先长的快,现在应当差不多不长了,好在还比我矮很多。”
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