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临别(1 / 2)
萧奕白是从后门避开人群回家,正巧和后院里的弟弟撞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尴尬的互望了一眼。
察觉到兄弟二人应该有话要说,云潇识趣的回避了,摆摆手:“我去外面街市给你们准备些糕点,你们聊……”
“呃……”萧奕白看着他这一身罕见的白衣,还不太习惯,低头想了想,赶紧解释道,“我才从风家那边回来,他们说了风老爷和风四娘的后事会从简处理,你要是想去送最后一程,那就……”
萧千夜微微一笑,没等他说完,直接回绝道:“我就算了吧,他们原本也不喜欢我,去了还添麻烦。”
“哦,也是。”萧奕白点点头,也不意外,毕竟飞垣本身就不太重视这些东西,他清了清嗓子,低道,“昨夜的事情,你怎么不去和明溪汇报情况?为了这事,今早上墨阁门口可是围满了人哦。”
“他还需要我亲自去汇报吗?”萧千夜奇怪的看着大哥,指了指自家屋檐下,提醒,“那些蝴蝶是公孙晏派来监视的吧,总督府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目睹了全过程,他自己也是借我的手将计就计,还贴心的帮忙撤去了值夜的守卫,既然如此,又何必再多此一举听我的汇报?”
萧奕白连忙接话:“话是这么没错,可这毕竟不合规矩,你总得走个过场,免得落人话柄。”
“随他们说去吧。”萧千夜厌烦的摆摆手,似乎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他蹙眉认真的想了一会,忽然压低声音,开口,“你别和我扯这些没用的东西,他们自己能处理好的不用你我费心,大哥,我准备去一趟东冥,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也要去那里想办法对付封印的魇之心,你和我一起去。”
“现在?”萧奕白脸色一变,有些难堪,“之前我确实有这个打算,但是眼下……眼下我灵力回转被中断,去了也无法对付魇之心,只会拖你后腿啊。”
“我知道,我也不是要带你去找魇之心。”萧千夜不以为然,反而更加严厉的道,“就是因为现在的你只是个普通人,所以我才要你和我一去,你这个样子不能一个人留在帝都,太危险了,留下来才是真的拖我后腿。”
萧奕白沉默了片刻,没想到弟弟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无意间抬起头撞上对方的双眼,心底微微收紧,低问:“你要去东冥做什么?”
“我……”萧千夜眼睛一亮,却是带着几分警惕看着自己的兄长,默默攥紧手上的剑灵,低头,“我要去取回古尘,它被那只古代种插在魇之心上,至今还沉睡在五帝湖底,在破除四大境封印之前,我必须要将古尘取回。”
萧奕白震惊地抬起头,下意识的脱口:“取回古尘?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那个人的意思?”
“是谁的意思很重要吗?”他冷冷的追问,笑起,“如今高成川已死,想必暗部那些试体也顺势落到了明溪陛下手里,他现在已无后顾之忧,唯一要对付的人只剩下上天界,五帝湖位于东冥深处,横跨空寂圣地和禁闭之谷两大禁地,不仅仅是魇之心所在,也是四大境的封印之一,取回古尘之后,我就要先破开那里的封印。”
萧千夜目光如水,平静的掀不起一丝波澜,却搅得萧奕白内心心潮澎湃,他继续说道:“你别看现在家门口那些人一个个攀炎附势想和天征府拉关系,只要‘碎裂’的事情被公开,而你我作为现在唯一能协助上天界找回阵眼的人,一定又会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你不能留下来,你该知道后果。”
萧奕白没有说话,用力捏紧手心,目光紧锁地抬头望他,弟弟的话是对的,对现在的飞垣人来说,除掉他们兄弟俩或许才是最为直接了当的方法。
“其实除掉我们也没有用。”萧千夜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叹了口气,“明溪应该是知道的,就算没有我们,对夜王而言,不过就是多费些时间再来一次血祭全境,死的人只会更多,所以他才会冒险同意‘弑神之计’吧,可我不信任他,他一贯是个心思缜密计划周全的人,他不可能毫无退路的拿全境的存亡做赌注,他一定还会有其它的安排。”
萧千夜垂下眼帘,阳光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我不想你成为他的筹码,你只有在我身边,才能保证安全。”
萧奕白苦笑了一下,轻轻闭目吐出一口气:“你担心有一天,明溪也会像当时的夜王一样,拿我来威胁你?”
“他和夜王本来就是一路人。”萧千夜毫不犹豫的接话,不假思索的提醒,“你不要总是把他当成以前的皇太子,他到了如今的地位,很多事情由不得他选择。”
“千夜……”萧奕白只是轻轻的叫了他一句,还是摇了摇头,“东冥一行很危险,无论是魇之心,还是五帝湖,都不允许你带着一个什么也做不了的人,你大可不必担心我。”
“我怎么才能不担心你?”萧千夜急了,斥道,“要是以前,我确实是一点不担心你,可现在你的灵力回转被夜王中断,你就是个根本无法自保的普通人!”
“我留在帝都,才能牵制明溪。”萧奕白按住他的肩膀,眼里有苦涩的笑,压低了声音,“明溪的身体状况是必须依靠我的魂魄才能维持,真的走到那一步,我也会……做出自己的选择,虽然我并不希望看到那一天到来。”
“你……”萧千夜有些意外,莫名捏紧了自己的剑灵,感觉到剑灵上温暖的白色灵魂如一汪清泉在缓缓流动。
分魂大法能让分离出来的魂魄和本体直接联络,如果本体死亡,是不是意味着那一魂一魄也会一起死去?陡然间意识到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萧千夜本能的抓住他的手臂,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脸庞瞬间阴冷下去,低问:“你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想和他玉石俱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