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1 / 2)
明太妃在这后宫中虽然已经是个闲人,但萧淮到底顾念年幼时的抚育情分,又今年恰好是太妃整寿,特地命礼部仔细操持,不可疏怠,一应用度也早早就得了贤妃的首肯。是以,谢昭昭并不需要在这件事上操太多的心,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将自己关在了朝华宫里,监督宫人刺绣。
这一忙,就是整整三日。巧合的是,萧淮最近也忙,连着几日都在御书房议事,听说是西北那边传来了捷报,大将军程寻不日将班师回朝。
到了第四日,礼部着人来了朝华宫,说是太妃明日生辰宴的一些琐事还要贤妃娘娘亲自定下。碧荷进来通报的时候,还笑盈盈的冲谢昭昭眨眨眼。
谢昭昭:?
“是大少爷。”碧荷走上前,在她耳边低语。
谢执?
这大周朝虽说民风开放,但后宫之中也是不准外男随意出入的。自贤妃进宫以来,除非大型宮宴,很少能碰上父兄。谢凝的母亲在生下小妹谢芮后不久便过世了,父亲身居高位又公事繁忙,她自小便是跟着谢执一起长大的,兄妹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
“真的是哥哥?”谢昭昭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眉眼染着笑,连娘娘的身份都顾不上,提着裙摆就跑了出去。
从偏殿到到正殿,不过百余米,谢昭昭一路小跑过来,远远的就看到正殿中站着的男子。乌发束冠,侧颜俊朗,穿着一身靛蓝色的官服,愈发衬得整个人身长玉立。
立如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说的便是这位谢家的嫡长子,也是大周朝人人称颂的“写月公子”。
只眼下的谢执,和她记忆里那个总是轻袍缓带的世家公子,有几分像,又不太像。君子如玉,比昔年更加温雅端方。
脚下的步子一顿,谢昭昭瞳孔微缩,有那么一瞬间几乎被自己的意识吓到。她……怎么会有谢凝的记忆?还有,这种对谢执天然的熟悉感又是从何而来?
惊恐也仅仅是一瞬间,只因来人已经转过头,正含笑看向她,澄澈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认同。
谢昭昭下意识的松开裙摆,稳着心神走上前,谢执毕竟是贤妃的亲人,又素来心思缜密,她必须要小心应对才是。
“微臣谢执见过贤妃娘娘。”
见她走上前,谢执一揖到底,谢昭昭却连忙将人扶住,“哥哥这是做什么?”
“君臣有别,我既当职于礼部,怎能自己先坏了规矩?”他声线温和,说着,竟还有要行大礼的意思。
“哥哥是觉得我嫁了人,便再也不是谢家的姑娘,是要与我生分了吗?”谢昭昭执拗的端着谢执的手臂,偏生不让他行礼,言语间还带着女儿家的娇嗔。
谢执无奈,直起身子,唇角逸出一丝温软的笑,“都是做娘娘的人了,怎么还一点规矩也没有。”
“在哥哥面前,我什么时候有过规矩?”谢昭昭弯着唇,眸子里漾着笑,“更何况,写月公子又什么时候教过我规矩?”
世人皆知,这谢家长子最是随性不羁,只是这几年入朝为官,收敛了几分。
“你呀,总是这么没大没小。也不知宁川……皇上如何受得了。”
谢执,字少廷;萧淮,字宁川,幼时便交好。
谢昭昭却冲谢执眨眨眼,“天子家事,不得妄议哦~”
谢执无奈的摇摇头,入了座,禀奏了太妃生辰宴的一应事宜,才提起这次亲自来朝华宫的另一个原因。
他抬眼,一手端着茶盏,目光不经意扫向正殿里的宫人。谢昭昭心领神会,挥了挥手,“我与兄长说些家事,你们都退下吧。”
宫人鱼贯而出,谢执却似仍有顾忌。
“哥哥放心,但说无妨。”
见她这般肯定,谢执才坦露来意。原来,谢家小妹谢芮马上就到了及笄的年纪,京城里多少人都等着盼着同谢家攀交情。前些日子,姜太后嫡出的景王就曾几番暗示谢远清。
“那父亲的意思是……”谢昭昭略微沉吟,这景王是少京城里有名的纨绔,仗着是先帝幼子,又有太后宠爱,早年就对萧淮继位颇有微词,又终日混迹在烟花之地,后宅美人无数,实非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