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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声怒吼,攒紧拳头泼妇一样地锤打他,谢西然不躲不闪,也不回答她的话,这副模样更叫她窝火,傅语诺狠狠地一挥拳,谢西然忽然偏头,她顿停住,看?见他微蹙眉头,狼狈地蹭了一下鼻子,指关节留下刺目的血迹。
谢西然被她打出了鼻血,傅语诺忪怔,看?着?他抽纸巾擦鼻血,她其实有点后悔,可余怒未消,放不下面子去关心他,脑子里仍然盘桓着?刚才的话题,谢西然又要她一个人回去。她还在生气,她明明有理由生气的。
谢西然处理完伤口,把纸团扔进垃圾桶,回到床边,与她面对面问她:“打够了吗?不够可以继续打。”
她瞪着他,不服输的模样。
他微微显露笑意,并不生气:“不想回去也可以不用回去。”
这突如其来的退让使她疑惑,下意识藏起拳头,却被谢西然拉出来放在手里颠:“我没送你?练过吧?你?这拳头还挺厉害。”
傅语诺搞不清楚状况,想要把手抽回来,她是学乖了,害怕了,但在这件事上?可是马虎不得:“……叔叔,你?什么?意思?我说了我不回去。”
“嗯。”
“’嗯’?你?同?意了?”
“我要是不同?意你会怎么着??”谢西然打量着她。
这话太挑衅,怒意又蠢蠢欲动,但傅语诺忍着?。
谢西然说:“我刚才要你?走的时候,你?不是挺生气的么?,为什么?又对我道歉?”
哪里敢生气,她现在分明怂得要命。
“……我不敢。”
“不敢什么??”
“……怕你?生气。”
谢西然笑:“谁说我会生气。”
谢西然永远不会对傅语诺生气,他可以宽纵她的胡闹任性,可以无底线地容忍她的伤害,甚至可以接受永远阴暗地爱她,做不见天日的情人,只要她还是傅语诺,她就永远是他心尖的一块肉,肋上?一根骨。
当初下狠心放她自由也是因为她的病她的痛,如果在一起会要她半条命,那么他只好选择去掉自己的半条命——主动离开她,除此之外,谢西然永远不可能放弃傅语诺,她必须明白,他们之间的这场游戏,绳索在她手上?,铃铛也在她手上?。
“阿诺,不要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我受不了。”
谢西然的声音忽而放低,傅语诺一怔,被他拉进怀里,下巴抵在熟悉的肩膀,听到男人振振有词:“我知道你?这人任性无知,说好听点是单纯,说难听点就是有点蠢,脾气还暴躁,最擅长抓乖卖俏,拿捏我的命门,时不时叫我难堪,动不动就害我痛苦,和?你?相处这十几年我几乎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傅语诺挣了一下,被谢西然按紧,“但我爱你,我爱的就是这样自私又幼稚的你?。”
她怔住,心口蓦然发软,酸酸麻麻。
“现如今,我年纪大了,工作也辞了,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当一个拿不到钱的小老师,我开始走下坡路了,往后我还会越来越差,越来越平庸,”谢西然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而你?正当年,毕了业可以去当个钢琴师,再不济也可以进全球五百强,你?的日子还没真正开始,你?不要害怕我会离开你?,未来只有你?嫌弃我的份儿,我决没有抛弃你?的可能……”
“我也不可能的!”
谢西然不接茬,只道:“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记住,想发脾气就发,想任性就任性,不要对我有所保留,更不要替我做决定,我受不了,我要一个百分之百的你?。”
“还有,只要你?需要我,我就永远爱你。”
——至死方休。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让他们开车,可是叔叔应该不希望发生在小破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