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2 / 2）

“诶诶诶，取小块的。”夏绵要捡第二块木料的时候，赵小妹叮嘱了一句。夏绵没敢认真笑，只把脸扭到角落里，从鼻子里偷偷笑了两声。

“你不当家知道柴米油盐贵么？我不抠门你跟我喝西北风吗？”院子里静得很，赵小妹听到了夏绵的笑语，笑她抠门嘛。赵小妹感到不屑。一个蹭饭的，怎会知道省着点过日子才会将日子过得长久的道理。

“姐姐说的，句句在理。”夏绵好脾气地笑笑，把兔子翻了一下，把盐坨子揉散了，然后往上边撒了些许盐。

一句姐姐，赵小妹便停了脾气。夏绵的这声姐姐，叫得软软糯糯，分外可爱，她还蛮喜欢听的。她打小孤身一人惯了，听到这种亲切的称呼，还有点心热的感觉。好像自家真多了一个亲妹妹一般，虽然这个‘妹妹’时常让她觉得讨厌和讨打。

“我大概变得很难看了。”夏绵翻看了一下自己手上的破口，有感而发地说道。

她这手指头被木屑扎过，被荆丛割破过，手心和手指的承接处也因为砍柴生了黄色的茧蛹，整个手就粗拙不少。摸到脸和脖颈也是。刚才割破的地方现在就生起了几道粗劣的红痕，乍摸之下还很扎手，一种刺拉拉的手感。后知后觉的夏绵，才发现自己好像有了不少的变化。

主要是变丑了。

“变丑也无妨，山野之人应有山野之人的样子。”赵小妹劝慰夏绵道。实际上她倒不觉得夏绵变得有多丑，实际上还是好看的，只是夏绵自己这么觉得。不过如果不随着她说一下，那不就要主动去夸她好看了，赵小妹不想主动去夸夏绵好看，那样会衬得她自己好像很丑一样。

“嗯。”夏绵像是接受一个既定的客观事实，很平静地就接受了。

“姐姐，晚上我能跟你睡吗？”夏绵这么说道，不敢怠慢地把兔子又翻动几下，就像怕把兔子烤坏了，又会挨赵小妹骂一样。

“为什么？”赵小妹看着夏绵翻兔子，听到夏绵又叫她姐姐。这次的感觉可不那么亲切了，而是有一种又要被打扰的感觉。

“入夜以后总有蚊虫叮我。”夏绵抿了抿唇，有些犹疑地说道。

“哦，那我床上也有啊。”赵小妹觑着夏绵的神色，悠然地等待她说实话，对方说假话的样子也太明显了。

夏绵良久没开口，宛如有很艰难的事情要抉择。

“你我各自一张床吧，我脚受了伤，你压到我就不好了。”赵小妹故意同夏绵说道。她孤居一人，床也是单人的规制，是以她也给夏绵铺了一张床。一人一张床，井水不犯河水的睡法。

“我不可能压到你的，我睡觉很乖的。”夏绵果真就被逗得发急了，模样慌张地立刻说道。

“那你就不能忍耐几天，等我脚伤好了？”赵小妹隐忍着笑意，接着逗她道。

“入夜以后屋内总有老鼠蹿动……”夏绵说得都快哭了，尽管觉得有点丢脸，好像她偌大的人还怕老鼠是一件很耻辱的事，她还是说出来了。她入夜以后总能见地面蹿出来的黑色物什，每每看到那几团玩意儿蹿到她床前，她心脏就忍不住提起来，可以说是惊恐万分了。

她这三月没少吓得往赵小妹床上跑。赵小妹就很厉害，每次只是挥开了那些个来扰的老鼠，就像拍打白面馒头那般简单随意。夏绵就很佩服赵小妹这点，她自己决计是做不到的，所以只希望赵小妹能同意自己同床共枕的恳请。可赵小妹有点嫌自己的样子，就不是每回都答应。

“胆小鬼。”赵小妹好心情地嘲弄道，有一种对方离不开自己，而自己被人紧紧需要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