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2 / 2）
看起来，照顾陶夭夭的刘嬷嬷、与照顾叶蓁蓁的吴嬷嬷十分熟悉。但刘嬷嬷的品阶应该比吴嬷嬷高。因为吴嬷嬷对刘嬷嬷说话很客气……叶蓁蓁心想，这么看来，吴嬷嬷和刘嬷嬷应该都是庄皇后的人，所以她才被安排着和陶夭夭住一间屋子？
是因为祖翁和皇上提前打过招呼，所以皇上让皇后来照看她的么？
叶蓁蓁又略微松了口气。
不多时，两位嬷嬷送了宫制的锦衣、首饰等过来，让叶蓁蓁和陶夭夭挑选。
叶蓁蓁没吭声，等着陶夭夭先挑。
不料陶夭夭却道：“妹妹，你先挑……”
“请姐姐先挑罢！”叶蓁蓁说道。
陶夭夭笑道：“我不瞒你……可你也别去外头和别人说。”说着，她压低了声音，“这次待选啊、我就是来凑数儿的，所以打扮得好不好看……真没关系。”
叶蓁蓁笑了。
怎么这么巧啊！她也……
想了想，叶蓁蓁笑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先挑了。”
一共八套宫衣，想来是每人四套？毕竟每天换一身就是三套、另有一套备用换洗？
叶蓁蓁挑了套秋香色的、琥珀色的、竹青色的和茶色的。陶夭夭一看就笑了，然后将一套银红色的给了叶蓁蓁、换回一套琥珀色的，又悄悄地问：“难道妹妹也是来凑数儿的？”
要不她怎么挑的都是颜色不好看的呢？
叶蓁蓁斟酌着答道：“也不是，就是……不想太打眼儿了。”
陶夭夭露出了然的笑容：“说得也是，不过……怕是不能如了你的愿，你生得太好了，穿什么都打眼！”
叶蓁蓁苦笑。
分完了衣裳、接下来就是分首饰了。
这一回、叶蓁蓁没和陶夭夭礼让，诚恳地说道：“好姐姐，我发质软、梳不了高髻，也簪不了太大太重的簪子，求姐姐莫和我争，把发带都让给我，略轻一些的簪子钗子也让给我。”
陶夭夭听了，伸手扯了扯叶蓁蓁的辫子，叹道：“你的发质果然极好……又细又软！哎，比我的强！我的头发啊、就和钢针似的，拿来戳一戳手……会疼的呢！”
“这难道不是好事儿？”叶蓁蓁连忙安慰，“梳起高髻来才好看呢！”
陶夭夭的侍女金莺儿匆匆从外头回来，正好看到二位小主子正在谦让首饰衣裳，不由得叹道：“还是咱们屋里好！您二位可不知道，外头好些小娘子们都为了分衣裳、分首饰……快要打起来了！哭得哭、闹得闹！还有打起来的！”
陶夭夭与叶蓁蓁齐齐愣住。
——在宫里打起来？
半晌，陶夭夭才说道：“……对了你上哪儿去了？一进宫就乱走！”
金莺儿道：“先前在家里的时候，夫人就交代过奴，让一进宫就去给燕嬷嬷问个好。奴这不就是去见燕嬷嬷了么！”
陶夭夭又问：“那燕嬷嬷说了什么？”
金莺儿看了叶蓁蓁一眼，笑道：“也没说什么，只说……和大娘子一个屋的叶家五娘子是个可怜见儿的，还请大娘子多多照顾。”
叶蓁蓁大感意外，诧异地看向了陶夭夭。
陶夭夭也看了叶蓁蓁一眼，笑道：“放心！这都住在一个屋里了……往日在家里的时候，连和我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也这曾这样亲近过！少不得是要做这几天的好姐妹的！多难得的缘分啊！”
叶蓁蓁一笑。
这时，樊宜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蓁娘，蓁娘可在？”
她带着哭腔。
叶蓁蓁皱起了眉头。
樊宜玉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手里还搭着几件……大约是刚刚才分到的宫衣。
“何事？”叶蓁蓁问道。
樊宜玉拿着那宫衣，展示给叶蓁蓁看：“你看看！她故意把合适我的衣裳挑走，这个……叫我怎么穿呀！我又去问嬷嬷、能不能换，嬷嬷说尚衣局一共赶制了这么多套，多的没有、若别人愿意和我换……才有。可我刚才已经问了好些人，就没一个愿意和我换的！这可怎么办……”
“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她穿这几套才是合身的、却非要拿了去，我穿这个不合适，难道她穿了那几套大的，就好看了？要实在不行我就……我就穿我自个儿的吧！”说着，樊宜玉急得哭了起来。
叶蓁蓁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倒不是说那衣裳的颜色款式好或不好的……
主要是樊宜玉个子高、但这衣裳一看就是……小了、短了。
陶夭夭奇道：“谁和你一个屋啊？”
樊宜玉泣道：“朱弱儿！啊……请恕宜玉眼拙，还不认得姐姐呢，姐姐……”
陶夭夭大大方方地笑道：“我爹爹是定淄候！我叫陶夭夭，妹妹你呢？”
樊宜玉报了自个儿的名字。
二人不过寒暄了几句……
那边叶蓁蓁已经仔细地翻看了一会儿樊宜玉领到的衣裳，已经有了成算。
“真不能换？”叶蓁蓁问道。
陶夭夭的侍女金莺儿答道：“确实不能换，方才我去给燕嬷嬷请安的时候、就听好些小娘子说要换衣、还要指定颜色什么的，燕嬷嬷都说不能换。”
“不能换、那就自个儿改吧！趁着还有时间……快，去借了剪子针线过来，约莫半个时辰就能改好。”叶蓁蓁说道。
“半个时辰就能改好？”金莺儿一脸的怀疑。
叶蓁蓁指了指寄姐儿：“我家寄姐儿的手艺还不错……”
陶夭夭在一旁听了，催促金莺儿：“还磨叽什么呢，快去借了剪子针线过来！”
金莺儿只得急急地去了。
叶蓁蓁叫了寄姐儿过来，大约和她说了下怎么个改法：
裙子短了？
——接一截！
衫子的袖子短了？
——直接剪掉，拆掉其中一套大红的衫子，用裙摆改成一对儿敞袖、并一件半袖的衫子！而被拆掉的上衣再顺着绣花的部分、裁剪成腰封……
这样的话，至少樊宜玉就有了件宫装。
替换的衣裳呢，还有如今樊宜玉身上穿着的这件、从家里穿来的素袍。这一件很合适她的身材，可就是件宝蓝色的，没有花纹、不好看，且嬷嬷们不一定会允许她穿这样的衣裳去见贵人们。
但那也没问题，那边不还拆了一套大红的么！
将大红那套衫子的领口、袖口、扣花等等缝在这套上面，那不就又是一套么？
嗯，这工程听着浩大。但让寄姐儿改那套宫衣、叶蓁蓁与樊宜玉改制这套宝蓝的，也应该来得及。
很快，金莺儿就借来了一应物事。
叶蓁蓁与樊宜玉、寄姐儿立刻分头行事。叶蓁蓁毫不犹豫的将那件大红的宫衣剪掉，樊宜玉也顾不上羞涩了，除下了素袍……只穿着里头的中衣，等到叶蓁蓁三下两下的裁剪好那套大红的，众人开始各自动针、飞针走线。
后来就连陶夭夭也加入了缝纫的行列。
没过一会儿……
两套衣裳就改好了。
陶夭夭叹道：“天！居然还有这样儿的改法，还真是长见识了！快穿来看看、还有哪儿要改的！”
樊宜玉果然试了试，杏黄配大红的，十分好看，且又合身；宝蓝的那套虽然也合身、但看着仍显得有些素净。于是叶蓁蓁分了几件首饰给她，陶夭夭见了，也赠了几件。
虽说衣裳素净了些，但佩上各式珠宝首饰……
樊宜玉显得十分明艳动人！
陶夭夭又赞道：“玉娘本来就长得好，这么一倒饬啊……就更好看了！”
樊宜玉高兴得直掉眼泪：“蓁娘！谢谢你！谢谢你……你不生我的气了、对不对？”
叶蓁蓁笑笑，“嗯”了一声。
樊宜玉的笑容渐渐地淡了：“我晓得……你还在怪我。我、我……当时我不懂得的，后来娘亲说了我，我才……”
陶夭夭诧异地看着她俩。
叶蓁蓁浅笑道：“以后再说罢！”
这可是在宫里，多说多错。
樊宜玉这才醒悟过来：“好，好好好……那说好了，回家以后咱们再细说啊！”
这时，金莺儿突然在外头喊了一声：“奴给萧大娘子请安了！”
——萧仙娘来了？
果然，萧仙娘带着个侍女、急急地进来了。
侍女的手里还捧着一摞衣裳？？？
“就知道你来了这儿！”萧仙娘温柔又焦急地冲着樊宜玉说道，“快不要哭鼻子了！我问了好些人，总算给你淘换到了两身衣裳……啊？你、你这一身……”
说着，萧仙娘不住的打量着樊宜玉。
叶蓁蓁也转头看向了跟在萧仙娘身边的那侍女手里的捧着的衣裳……
樊宜玉仰着脸儿得意地笑：“不用啦，多谢仙娘姐姐，你看……这是蓁娘帮我改的！好看吧？”
闻言，萧仙娘也转头看向了叶蓁蓁、脸上还带着来不及散去的僵化笑容。
叶蓁蓁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