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1 / 2)
就算童予阳是第一天回归当父亲,但以他对童墨的了解。
这句话应该是有问题的。
早恋虽说不被提倡,但它所造成的结果一般情况下不会太严重,尤其在这个年龄阶段,可能今天还喜欢得不得了,可能因为一个假期就变了。
所以童予阳认真思考后问道:“对方家里不同意?嗯?你想让爸爸帮你当说客?”
童墨摇了摇头,却不说话。
童予阳又思考了会儿,这次他思考的内容更加宽泛,他忽然有些后悔,在这两年时间里,对童墨缺失的陪伴。
他陡然意识到,他连儿子喜欢什么类型都不知道。
盯着童墨的表情看了一会儿,童予阳蓦地想起刚进门时见到的那个男孩子,就算在长辈面前,童墨对那孩子的关心也丝毫不加掩饰。
可也就是因为不加掩饰,才让大家都觉得挺正常的吧。
但童墨说了他早恋了……
童予阳发现童墨略有些紧张得等着自己的回应,童予阳说:“不管你喜欢谁,除了不能违背法规和道德外,我还希望你——”
童墨的心渐渐提了起来,他曾经设想过要如何和童延东贺瑾的对抗,却怎么也没想过和童予阳的。
如果他不同意的话,童墨会很难过。
童予阳看着童墨的表情,忽然笑了下:“吓着了?我还希望你能开心就好。”
童墨微微松了一口气,思考着童予阳刚才的反应,童墨问:“你猜到了?”
童予阳“嗯”了一声:“那个孩子很好,你没回来的时候,他有点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随时都准备咬延东一口。”
“等你回来了,他周身的刺和竖起的毛全都收了回去,温温顺顺得变成了一只小羊。”
童墨也笑:“他很喜欢我,”他说着想起那本小说,强调道:“特别喜欢我。”
在别人都当我以坠入深渊。
他依然选择伸出手,拽着我的手。
就连我自己都打算放弃的时候。
他也不曾放弃。
童墨现在只后悔最开始的时候,对他有些冷漠有些凶。
童墨说:“我以后会对他很好。”
童予阳只是伸出他那双宽大又有些粗糙的手,在童墨的头顶摸了摸:“我应该要感谢他,在我不在的时候,一直陪在你的身边。”
童墨点了点头,主动伸手抱了抱童予阳。
有些话我不想多说,你不在的这两年,我过得很不好。
童予阳同样没有多问,因为大概可以猜测到,当童延东的小儿子出生后,因为贺瑾的不喜欢,童墨会显得多么的多余。
若早知如此,或许该一早就把事情讲个清楚。
若早知如此,他是不是当初就该坚定地请辞。
可没有那么多早知如此,童予阳只后悔没有经常回来看看他,那就以后吧,童墨所有重要的不重要的事项,他都会陪着他。
盛砚这一觉睡得不太好,他一个接一个做梦,有些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他总记得童墨已经回来了,可是又梦到他没有回来。
“阿墨……”床上的人还闭着眼睛,喃喃如梦话一般喊着童墨的名字。
盛砚的梦又回到上辈子不堪回首的那段岁月里,童墨离开之后他彷徨不安地等待多日,看到的却是他的遗体。
连个最体面的道别都没有。
他还没有听我思考了许多日确定了心意的回复。
也没有像曾经约定好的那样,看我亲眼站起来。
可你都走了,我又怎么能站得起来,我怎么能!
童墨的房间里窗帘挡住了外面的光,好让床上的人睡得好一些,童墨只是没想到他起身调了下加湿器的档,回头,床上的人就还哭了。
泪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流进头发里,上头的泪痕还没干,紧接着又一股泪流出来。
这么伤心的吗?
童墨坐到床的侧边,伸出手把盛砚的手握在了掌心里,伸手摩挲着,盛砚似乎在做噩梦,童墨可以看到他不断蹙起的眉头,以及,不停跳动着似乎即将睁开的眼皮。
“阿墨——”盛砚又喊了一声,这回声音又大了些。
童墨有些心疼,又为昨晚自己就那样睡了过去而感到自责。
“我在呢,盛砚,我在这里。”童墨说着,微微俯下身,嘴唇停靠在盛砚的额头,轻柔地落下一个吻。
盛砚忽地伸出手,把他紧紧地抱住,同时童墨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微微颤抖。
童墨双手回抱住他,小心翼翼地哄着:“对不起,我昨天应该等你给我回个电话再睡的,让你担心了。”
他从书房出来后,就给手机充电,发现盛砚给他打的电话和信息数不清。
盛砚只是抱住他,不说话。
童墨觉得他的反应好像有点大,想松开他两个人面对面好好谈一下,当他用手想拉开盛砚一点的时候,发现不太拉得动。
盛砚大概是把所有能用的力气都用在了此时。
童墨刚要说话,就感觉有什么湿润的东西,顺着自己的脖颈,往下流淌。
他慢慢卸了自己的力道,轻轻拥着盛砚。
可能对自己来说只是突发奇想的静一静,对盛砚来说,去好像要失去他这个人一样。
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时间一点点过去,也许很久,也或许没有多久,但就是格外的漫长又让人觉得美好。
童墨觉得盛砚这样的姿势其实是不舒服的,所以想换一下好让他舒适一点,再一动,却发现盛砚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可能是……累了。
哭的。
童墨轻手轻脚把他扶到床上躺下,想伸手给他盖一下被子,盛砚却感知到什么,不安地挥了挥手,摸到童墨的才安心下来。
但他把童墨的手抱在怀里,导致童墨什么都做不了。
似是在心底里无奈地叹了口气,童墨挨着他躺了下来,他睡了很久,不太睡得着,可是陪盛砚睡一会儿他自然是愿意的。
哪怕是以这种很不舒服的姿势。
盛砚哭了,在他醒了之后,两人都对此事绝口不提。
似乎所有的改变都在使他们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高二下学期的童墨,宛若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各类考试中所向披靡,很快就到了高三,各大高校开始搞联合测验。
毕澜偲终于有了对手,还是两个。
第一还是童墨,他没想争得过,但是和盛砚争一争第二的宝座还是很有盼头的。
童予阳后来又和弟弟童延东谈了一次,不知道谈了什么,童延东之后还是和贺瑾离婚了。
她分得了童延东公司旗下的股份百分之十,还有半山湾的一幢别墅。
贺瑾没成想真的会走到离婚这一步,父母早都老得头发花白了,也劝过她,也劝过童延东,希望他们两个看在孩子的面上能好好再谈谈。
贺瑾却咽不下心里那口气,找了律师要起诉童延东。
据他所知童延东的公司股份至少占百分之六十多,但却通过童延东的律师得知,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不多不少,但其中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本就是童墨亲生妈妈的,当初童延东早早分配的财产,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贺瑾找到童延东:“我当初以为他是你的私生子,才会和你闹,我起初不能生孩子的时候,很多人都和我说过……”
童延东神色冷淡:“我知道,但我失望的是,你原来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也是我高估了你,高估了我们的感情,我以为你如果有疑问,至少会先问问我,而不是……在我背后为难着孩子。”
童延东略感失望:“我也对自己感到失望,我当初信誓旦旦地给大哥承诺,我们会给童墨一个安稳健全的家庭,最后却因为我的疏忽,让孩子承受了那么多,我还怀疑他是叛逆期,其实他一直不想因为自己影响你我的感情。”
贺瑾声泪俱下:“那我们还能……”
童延东:“童墨已经受到了伤害,我本不该再牵连小儿子,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心安理得地伤了大哥的儿子之后,转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再当我的父慈子孝,贺瑾,我们离婚吧。”
贺瑾摇摇头,痛苦地离开了。
后来,贺瑾也当着童予阳的面,和童墨道了个歉。
贺瑾也觉得委屈:“我一开始是把你当亲生孩子来看待的,我不能生育,老天却让我遇到了你,不是别人,也没有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所以这是我们母子的缘分,但是当大家都开始说,你和延东长得像,我才开始慢慢怀疑。”
“我那时候对你多好,当我开始怀疑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痛苦,我折磨着你,也折磨着我自己,我甚至比你更煎熬,我明知道不应该却还是这么做了,童墨,你恨我也没关系,婶婶对不起你。”
童墨说:“我其实不恨你,我确实不是你的孩子,你会自私一点也是正常的。”
我只是也不再会亲近你了,因为靠近你的时候,我会疼。
贺瑾哭到停不下来,童墨要送她离开的时候,她拒绝了,她一个人蹒跚着往外走,步履有些沉重。
他们最后到底离没离婚,童墨也不知道。
等他高考结束的时候,童延东和贺瑾都来给他道贺。
那天大家都很高兴,中午在家里吃的饭,晚上还有个班级聚会。
盛砚的酒量差得可以,童墨席间就没打算让他碰一滴酒,专门给他要了一大罐可乐,放在他跟前,还摸摸头说:“乖,这个随便喝,上厕所害怕就喊哥哥陪你。”
他声音放得很低,但盛砚的脸还是微微地红了。
他想起之前冲刺高考,童墨有时候累了不想看书了,就这么逗盛砚玩:“哥哥不想看书了怎么办?要不你亲哥哥一口,我多做一套卷子,这买卖好像有点亏,亲一下做一道?我看行。”
这顿饭就是高中散伙饭了,老胡也在,有些同学一想到终于可以逃出他的魔爪了,跟他说话的勇气都多了几分。
有人跟老胡敬酒,老胡一双眼睛笑眯眯的,似乎把这群学生送走后,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今天可以喝酒,但你们到了大学可不能天天喝酒啊,那么不容易考上的大学,一定要好好珍惜。”
童墨就出去了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回来就见自己家傻同桌被人安利了果啤。
洪志鹏信誓旦旦道:“这个就是带一丁点啤酒味儿的饮料,不可能喝醉的,喝醉了我头给你拧下来当球踢。”
盛砚微微摇头:“我不想踢你的头。”
洪志鹏:“……”
不过倒是尝了一点,主要是盛砚最近一直在思考别的事。
十八了,成年了。
盛砚尝试了洪志鹏说的果啤,因为班里的女孩子不少,有不少女孩子喜欢这个,盛砚试了下,说真的度数有点低。
他把洪志鹏的喝了一大半了,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发现一点也没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