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李锦瑟似是能感受到它的悲伤,从来都觉得铁石心肠的自己看见乌雷眼中渗出的泪,眼眶有些灼热。陈管事见好端端的马儿不知怎的发了狂,生怕伤了长公主,正想要上前去拉缰绳,谁知刚才还躁动难安的马儿突然就安静下来,然后在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情况下,又低下头蹭了蹭长公主,眼里涌出泪水来。
“畜生有情啊,畜生有情啊。”陈管事养了一辈子马,竟也被乌雷眼里的泪水感染到,一时竟忘记了害怕,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长公主已经翻身上马。
桑琪见着已经骑在马上的公主,立在一旁有些害怕,“奴婢不敢骑,还是在一旁等着公主。”
“嗯。”
李锦瑟冲她点点头,然后拉起缰绳慢慢的出了马厩到了马场上,然后弯腰轻轻抚摸乌雷的颈部,“好乌雷,让我见识见识你的实力,驾!”
乌雷又长嘶一声,向前一跃如脱了弦的箭一样向前跑去,不愧是匹宝马,马背上的李锦瑟迎着风竟有种心潮澎拜的感觉。
分明是第一次骑这么高的马,她心里却快点害怕都没有,反而热血沸腾,仿佛她就是那个书里的病娇女配,那个在马背上英姿飒爽,所向披靡,曾经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女将军,那个朝堂上杀伐决断的长公主。
耳边是风,眼里是无尽的黑暗过后的光明,她无所畏惧,她所向披靡。
“乌雷,好样的!”
不远处,刚吃完早饭出来散步的沈庭继看着骑马场上正一身红装迎风驰骋的女子心里头生出异样。
多少年前,他也曾经在赛马场上见过这么一个小女孩,她天真烂漫,笑容灿烂,就如同一团赤色火焰,是整个赛马场最耀眼的存在。
那时,她还不是权倾朝野,心狠手辣的长公主,只不过是被捧在手心里最是可爱不过十分暖心的小姑娘。
她说:“二哥哥,咱们比一比,比输了你便给我做驸马,你敢不敢?”
“有何不敢!”
他知道自己不会输,他会走路的第一件事便是由大哥带着去骑马,沈家二郎会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传出去他还有脸?
他赢了!
可是,后来他又输了。当他被摁着头与她拜了天地的时候,输的一塌糊涂。
“驸马,方才长公主送过来的酒怎么处理?”阿德见驸马目光定定的看着马场上那个耀眼的女子,大着胆子问了出来,也许,驸马并没有想象中这么讨厌长公主。
沈庭继猛然被他的话拉回了思绪,收回了眼神,轻声道:“仍了吧。”
“是。”
阿德见驸马已经转身走了赶紧跟上,没走两步,他好像听到有人呼叫的声音,赶紧回头看了看。
“驸马,你瞧,好像出事了!”
不远处的李锦瑟方才骑的正欢,乌雷不知怎么就发了狂,疯了一样往外围跑去,她赶紧收紧缰绳夹紧了马肚子,可根本无济于事。
她心里有些慌了,乌雷本就生的高大,这个朝代医疗条件又不行,摔下去非死极残。
她吓的血色尽褪,连救命都喊不出来了闭着眼睛绝望的想,才穿过来没几天就要去见上帝了。
上辈子死在交通工具上,这辈子又死在交通工具上,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不作就不会死!
“公主,来人,快来救公主.!”
桑琪吓得花容失色,惊声尖叫起来,想要冲过去,却压根进不了身,反倒差点被乌雷踹伤。
陈管事同在场的下人吓了个半死,若是长公主出了什么事,皇上不得诛了他们的九族。
几个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负责寻马的全部上了马去围堵乌雷,奈何他们的马跟乌雷根本无法相比,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就在李锦瑟绝望的闭上眼睛以为自己要去见上帝的时候,突然就有一个人骑着马朝她飞奔而来。
众人眼瞧着乌雷朝着一旁的马厩撞了过去,陈管事当即晕了过去,桑琪瘫软在地上连哭都忘了。
千钧一发之际,那人一个飞身坐到李锦瑟的身后,然后死死的收紧了缰绳,夹紧了马肚子,力气之大,非李锦瑟能比,乌雷吃痛,终于停了下来,扬起前蹄长嘶,扬起一地尘土。
那人见乌雷终于停止了奔跑,又安抚了它一会儿,它才安静下来转过头去看李锦瑟,然后用头蹭了蹭她。
李锦瑟见马终于停了下来,吓得话都不会说了,连是谁救了她都没有看,便死死的拉着身后人的衣服,任那人怎么扒开她的手都不肯放。
她见那人想要下马,赶紧回头揽住他的腰嚎嚎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拉着他的衣袖来擦拭,也不顾上面有没有鼻涕。
呜呜呜,妈了个鸡儿,这种生死关头,谁救了她谁就是她爸爸。
爸爸,祝您老人家长命百岁,万寿无疆,请收下我的膝盖!
“爸爸”似是有些无奈,见她哭的伤心,轻叹了一口气,终于放弃了挣扎,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已经没事了。”
李锦瑟闻言身子一僵,止住了哭泣,连头都未敢抬。
此时此刻此景,她觉得有些丢脸,她正想装死蒙混过去,谁知听见桑琪在一旁哽咽,“公主,吓死奴婢了,驸马,还好有您在。”
李锦瑟终于在劫后余生与颜面尽失的冲击中,双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