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白龙(1 / 2)
得力于身?边石春的闹腾,阮昔终于缓过神?来,反手用?力抓住他的胳膊:“花炮、花炮总共放多久?”
石春只当她?怕不够看:“放宽心,足足半个时辰呢!包管你看完后连脖子都酸了!唉,你去哪儿??”
阮昔心脏跳得极快,在道?道?礼花炸裂声中,飞速往花炮阵跑去。
照目前的情形来看,花炮是按种类放的,经过各种色海棠花后,又开始燃放天竺葵。
每响一声,阮昔就不安地望向天,一路上不知撞到?多少人,却连句抱歉都来不及讲。
当她?火急火燎赶到?时,总炮师正挥舞着指挥旗,有条不紊的安排接下来花炮的燃放顺序。
“且慢!”
阮昔两三步跑到?他近前,将?他的胳膊拦下:“这些炮师中谁是替补?”
“喜公公。”
总炮师皱眉,对她?的贸然打断很不满:“即便是替补,他们也都经过花炮司的严格训练,断然不会出岔子。”
在表演开始之前,他还有耐心应付这个多管闲事的太监,如今花炮已然放出,阮昔还敢来指手画脚,着实让他难以容忍!
阮昔知道?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索性借势摆出不讲理的样子来:“咱家管你训练得严不严格?说,到?底都有谁!”
总炮师额头上青筋暴起:“抱歉,下官只负责指挥,不管人员调动,一时半刻哪能在上百人中找到?人?”
“那就让他们自己站出来!”
阮昔态度坚决得很,双眼几?近喷火,瞧这架势若敢再推诿,都敢把他手里的旗抢过来折断。
总炮师不敢真得罪她?,遂依言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可喊了半晌都不见有人举手出列。
“喜公公,您就别难为人了,花炮放出来的声音这么大,也就咱俩离得近,才?能听见彼此的说话声,但凡差个十几?米都是聋子。”
总炮师扬扬手中的小彩旗:“您当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还不是为了无声指挥!”
“既如此,那就干脆让所?有花炮都停下!”
“什么?!您吃饱了闲磨牙,可别拿咱们开涮!”
阮昔见他不从,索性将?腰间的玉佩在他眼前晃了晃:“此乃陛下之物,见物如见君,你敢不听咱家的话?”
总炮师眯起眼,即便他辨不出真伪也听过关于阮昔的传言,愣了片刻后撩袍跪下,甚至还磕了几?个响头。
就在阮昔以为他终于开窍时,这顽固却站起身?,朝她?疏离地拱拱手:“花炮阵事关重大,除非陛下降旨或亲传口谕,断然不能停!喜公公,不知你奉的是谁的令?”
阮昔张张嘴,险险将?假传圣旨的念头打掉。
除夕不比寻常节日,不管发生什么,在古代人眼中都会预示着新一年的兆头。
如她?真贸然将?花炮阵停下,必将?受到?殷帝的问责。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儿?,光假传圣旨一条就够她?死八百回的了。
即便殷承景大发善心肯听她?解释,谁又能保证花炮阵中真有无爪白?龙?
最初她?以为原著中白?龙上天,不过是偶然的意外,但眼下却不敢保证。
那几?个临时换上去的替补,怎么想怎么可疑,万一他们是某人雇佣的死士,拼得一身?剐也要放出不吉的花炮呢?
若真如此,在阮昔被殷帝传唤时,他们便有可能偷偷销毁掉白?龙的□□,让她?死无对证。
就算有侍卫帮忙看守,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察觉到?上百名炮师中,有人私下偷偷搞小动作。
到?那时,阮昔就成了无端破坏除夕祈福的罪人。
再加上假传圣旨,数罪并罚,想安然脱身?也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殷承景能保她?、用?她?,也能弃她?。
管太傅、蔡太师均不喜她?,那群顽固言官再集体参奏,阮昔的下场恐怕不会比杖毙好到?哪去。
她?不是圣人,做不到?心甘情愿用?自己的命去冒险。
“就算不能终止,所?有白?色花泡也通通不许燃放!”
阮昔作出了最大的让步:“除夕夜本来就要图个吉利,你们弄这些丧气的颜色,摆明了要给陛下添堵!此事即便闹到?御前去,咱家也不怕你们!”
在总炮师无语的目光中,阮昔仿佛瞧见了自己方?才?看山样须的神?情。
这该死的牛皮糖,怎么甩都甩不掉呢?
***
在副总炮师的陪同下,阮昔亲手打开所?有炮匣,命人将?所?有白?色□□全都亲自抱走,洒在地上用?水浇湿。
总炮师在旁边看着,心痛得捶胸顿足,气得差点把老?泪给逼出来。
“作孽呀,那是老?夫十年的心血,就这么被你给硬生生毁了!”
阮昔拍拍手,毫无愧疚:“足足半个时辰的花炮,短了这几?个又能怎么样?大家不过看个热闹罢了!”
总炮师气结:“那白?鹤可是老?夫的得意之作!”
阮昔将?空水壶扔还给他:“哭吧哭吧,能有命活着哭就不错了。”
“你!!”
“快快快,大师傅晕过去了!快掐人中!”
众炮师乱作一团,眼看着花炮马上要中断,副总炮师夺过彩旗,临时担起指挥全局的重任。
任凭他们闹得人仰马翻,阮昔长舒一口气,在漫天烟花的陪伴下,慢慢往回走,远远的便瞧见被群臣围在中间的殷承景。
整整一天,他都被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束缚着,片刻喘.息的功夫都没有。
在娱乐活动不甚丰富的朝代,烟花的确是难得的新鲜玩意儿?,可殷承景满脸淡然,反应似乎和听戏看曲没什么分别。
明明身?处于热闹的中心处,却仿佛遗世独立般站着,所?有欢喜都与他无关。
阮昔放缓过去的脚步,忽然发现殷承景的视线不在天上,总在人堆里打转,似乎是在寻找谁。
该不会,在找她?吧……
哈,怎么可能!
阮昔正摇头暗笑自己多心,对方?却像受到?某种感?召般,当真朝她?的方?向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