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攻为守4(2 / 2)
其他人要装难民问題不大,但沙里飞却大为勉强,她罩着个银色面具,怎么打扮都不大像样。吴明也曾建议她把面具取下來,但这个沙匪头子顽固之至,毫不相让。这涉及到对方**,吴明也不好强求,只得由她。如今她全身都用青布裹住,再带个头罩,只有口鼻眼睛处有三个小孔,看起來滑稽之极,简飞扬说她裹得严严实实,却也沒错。好在还未开春,难民之中为了御寒,这种装束的人不在少数,倒不虞被人怀疑。
沙里飞怒哼一声,正待反唇相讥,吴明突地转过头,沉声道:“噤声,他们动了。”
那些士兵已架好了粥棚,准备开赈。几个士兵举着长枪,朝他们这边走來,其中一人大声道:“李忠公子有好生之德,今大发仁心开仓代赈。都给老子规矩点,排好队,一个个的來,敢有擅自冲撞者,一律格杀勿论。”
难民有求于人,他的话焉敢不听?城下本來乱成一团,但在几路士兵的整理下,迅速排成几个长队,举着各类容器,规规矩矩前去领粥。那些士兵尤不知足,不时踢这个几脚,骂那个几句。简飞扬刚才在和沙里飞拌嘴,并沒怎么注意,所以站得出來了些,屁股被那士兵顺势踹了一下。气得他差点跳脚,好在吴明就站在他前面,绿眉绿眼的盯着,简大将军才不敢当场发飚。
等那几个士兵走得远了,简飞扬才拍了拍身上尘土,狠狠地吐了口痰,低声咕哝道:“狐假虎威的东西,敢踹你简大爷的尊臀,等会要你好看。他妈的!”
沙里飞忍住笑,小声对吴明道:“将军,敌人防范森严,小心之极,咱们要想混水摸鱼,看來机会不大。”
和简飞扬各挨了五军棍后,沙里飞收敛了许多。以前见到吴明,心情好的时候喊声吴将军,心情不好的时候理都不理。如今判若两人,每见吴明,总是规规矩矩的称声将军,连带着那些沙匪也老实了许多。如今虽不能做到令行禁止,却也大见起色。吴明心下也有些感慨。
吴明盯着城头,也是小声道:“不要急,先看看再说。”
两人说话间,已有一部分难民领了稀粥,愁眉苦脸的走了出來。有几个火气大了点,忍不住骂了几句,正好被一个维持秩序的小头目听见了,他大步上前,不由分说地抢过碗,顺势朝地上一砸,只听得“哗啦”一声,稀饭汤汁淋淋漓漓,洒了一地。小头目意尤未尽,扫了一众难民一眼,大声道:“还有谁他娘的不满意,给老子滚。一帮贱胚,讨个食还挑三拣四。”
这话一说,谁还敢胡乱吱声,纷纷领了稀粥,转身就走。但他们警戒范围只在城下,距离一远就鞭长不及。仍有些领了粥的难民大为不满,钻到人群之后破口大骂。西北一带,本就种族繁多,一时间,各种俚腔怪调此起彼伏,混杂在一起,嗡嗡然那里还听得清。
吴明和简飞扬一前一后,举着个从路边拣來的破碗,沿着长龙走到了粥棚下。那个施粥的士兵斜着眼睛,睇了吴明一眼:“倒是人高马大的,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他一边说着,用根齐臂长的木勺在光可鉴人的粥桶里划拉着。等桶里的稀粥起了个拳头大的旋涡,他才顺势一顿,蜻蜓点水般的在粥面上轻轻一舀,顺势朝吴明碗里一丢,一碗粥进了碗里,先漾出了一小半。吴明怔了怔,正有些不悦,那士兵用木勺在桶里支起了双臂,抑扬顿挫地喊道:“下一个。”
吴明忍住怒气,退了下來。简飞扬领了稀粥,三下五除二就喝了个精光,然后几步赶上了吴明。还沒走出多远,他把破碗朝地上一摔,再也忍受不住,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这清汤寡水的,那里是什么稀粥,分明就是刷锅水。”
有他一带头,人群中马上响起一片附和声。四周维持秩序的士兵齐刷刷的朝这边看了过來,神色不善。刚才那小队长骂了一句,大步朝这边走了过來。
不能犹豫了,吴明向跟在身后的陈启凤使了个眼色。陈启凤点了点头,向附近的百灵教众比划了下手势,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四周的叫骂声,不满声陡然多了起來,连附和的人也声势大振。
“他妈的,这那里是救济,分明是耍老子,喝这么点汤水,老子跑來排队的力气都赚不回去。”
“是啊,这么清,屙泡尿肚子里就沒货了。”
“直娘贼,粮食呢,我怎么沒在水里看到粮食,就是浑浊点的米汤嘛。”
“米汤个求,明明可以当镜子用,那有米汤有货,你太夸张了。”
……
一时间,不满,抗议的声音此起彼伏,大有愈演愈烈之势。那个小头目走到简飞扬面前,怒目而视,正想做点什么。这时候,突然一声锣响,陈姚民在城楼上大声喊道:“收队!”也就在此时,吴明猛地拔出了赤宵,扬声道:“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