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墓地之下(1 / 2)
幽黑深邃的阶梯,从中间笔直敞开的墓碑中,向下透了下去,直直到黑暗深处,众人取了火种,方才一个一个一点一点向下走去。
幽深的阶梯,仿佛看不到尽头,众人小心翼翼地走,以为以这等森严的情状,只怕是机关重重。却未想到,走了许久,却尚未见到任何一处机关。安逸久了,不免放松警惕,战须笑道:“没想到这墓看起来危险,却是个纸老虎。”话音刚落,便听朴游左呼喝道:“危险!”
一阵破空声传来,战须连忙双膝一弯,不知什么东西从头顶擦过,削了几根头发下来,“叮”一声扎入墙壁。
几个人仅来得及回头看那钉入墙壁的,是一支箭,便听得刷刷破空声,有人闪得慢了,衣袖皆被滑开了一道道长长的口子。
但数人皆武艺高绝,自然不在乎这等箭雨,严萧、秋笛等抽出长剑,将飞箭挡了开去,清虚道长手握拂尘,甩掉树支箭,吴敏拳风打落箭支,不禁回头一看落后的孟尝几人。
凌无心轻功虽好,但断了一臂,自然左支右拙,一人跳出来帮他打掉一支箭,凌无心从那人背影一瞄,不由低声怒喝:“不要你来助我!”
孟尝又打落一支箭,微微转过头来,“这时候你还罗嗦什么,小心!”他回头吃惊地看到凌无心背后一支箭射过来,要再解救,已是不及,却见一人拳风一扫,那箭被打落下来,铮地落在地上,一张颇为英俊的脸在凌无心背后出现,孟尝见了,微微安心,“多谢。”
莫岩一挑眉,“这谢还轮不到你来说。”
只听一个女子声冷冷传来,“我教教主由我来保护,你们客气来客气去,有什么意思?”
孟尝惊异道:“鬼面,话可不能这么讲……”他还要再说,却听凌无心冷哼道:“一群笨蛋,快噤声!”
三人一怔,便听得崆峒战须高呼道:“机关原来在这里!”忽听得一声惨呼,便再也悄无声息了。
众人大吃一惊,宁飞远惊道:“战长老,你怎么样了?”
地道内,除了箭雨停止之外,便只能听到宁飞远“怎么样怎么样”的回声,再无其他回应。
众人面面相觑,崆峒长老战须外门功夫练得如火纯青,到底是什么机关使他一时之间就……
众人皆不约而同,在心里回避了那个“死”字。
一人缓缓道:“此处坟墓之中,不可言语,声音即可发动机关,尤其禁止大声说话,否则,若是死无全尸,可不要怪我没有告诫。”声音柔媚入骨,调子悠扬,话尾悠然上挑,似乎要挠到人心里去,却偏偏饱含森冷之意。
众人不由向凌无心看过去,一些人与他颇有些距离,但那声音却是在脑中响起,用的是一手传音入密的功夫,众人惊疑不定,互相看了看,显然都听到了凌无心所说。与一人传音,倒是还并不算难,但若与众人传音,只怕耗费内力甚剧。
朴游左闻言不由怒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他方才想起在此间不可大声说话,只好转了声调降了下去,便未免显得底气不足,不像问罪了。
凌无心冷冷一笑,“他不小心,与我何干?”
朴游左一滞,下面的话便再也问不下去了。
火光照在凌无心脸上,晦暗不明,朴游左这才猛然想起,对面站的是一个魔头,他只是看起来无害而已。
勿忘江湖传言,数年前,凌无心带拜月教,害人不浅,当时自己还不是掌门,那时的华山掌门与白道各路合计,除魔卫道,集合了成百上千高手,杀上拜月教当日所在根据之处,结果回来时,只有数十人,而当时的掌门经此之后,便整日神思不属,最后飘然远走,自此再也没有回来。
自己也未有想到,会再遇凌文昕。
宁飞远扫了两人一眼,嘴角勾起笑容,密语传音道:“此时各位还是摒弃成见,毕竟‘问心绝’更重要,我等需同心协力,才可成大事。”
几位掌门长老听了这话,看了过去,微微点了点头。吴敏见宁飞远传音之能,不禁心下佩服,方才虽对凌无心能传音入密之能惊异不已,但此刻却只觉嗤之以鼻。
众人这才向着深处走了下去,朴游左挂念战须,禁不住向着战须的方向走了过去,众人见他如此,也不由跟随着。不多时,便见一个火把倒落在地上,还并未熄灭,朴游左心下吃惊,快步向前走了几步,只见那火把光及所在,一个暗影可见。
朴游左手中的火把逐渐照亮了那里,饶是他见过许多大场面,此刻也不禁骇了一跳,后退了一步,几个人赶紧跟上了,不久便闻到一股血腥气,一个骷髅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骷髅身材颇为壮硕,显然是个男子,那骷髅并未干瘪,似乎死得不久似的,骷髅骨架上挂着的血肉,还是鲜活的,下方皆是血迹,显然刚流出不久。而那骷髅肩上骨架之上,一支箭,斜斜的挂在那里,从背后一直穿到胸口肋骨。
众人倒抽一口气,吴敏指着它不可置信道:“前……前辈?”他猛地想起此间不可说话,赶紧捂住了嘴,不再言语。
宁飞远微微走近了两步,仔细上下打量了那骷髅一番,方才叹息,“似乎是那箭,具有噬骨之效,遇血即化肉,十分歹毒。”
众人一听,只觉一股冷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宁飞远忽听严萧声音说道:“这是‘拜月教’的噬骨散,在下年轻时曾亲眼目睹过,拜月教众使用此物,将我一个同门化成灰烬。”这自不用辨别,显然是用的传音入密。
宁飞远一怔,向严萧看了过去,“严掌门此话何解?”
严萧斜眼似乎怕凌无心发现似的,瞟了过去,这才方道:“你方才进入前,到底与凌文昕做了什么交易,否则,他怎肯帮你?凌文昕此人阴毒狠辣,还练就一身邪门功夫,从其能成为拜月邪教之教主,便可明了,只怕此人不大信得过。”
宁飞远笑了,“严掌门不必担心,在下自有制他之法。”何况,还有那露水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