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姐姐(2 / 2)
她舒了口气,刚打算迈出一条腿,就听到电梯叮一声停在了十六楼。
怕是那伙人又回来,南栀迅速掩上门,只留一条缝隙偷偷观察。先传出来的是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她在门缝里意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木子?”南栀叫她。
木子听到声音原地急刹车,缓缓转过头:“栀?”
木子不止一个人,身后跟着木子弟弟,以及一群穿物业制服的人。木子惊叫一声:“我靠找了你那么久电话都打没电了,你他妈在这?”
女明星爆粗,说明昨晚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南栀疑惑:“找我?”
昨晚上两人分开不是还好好的么,突然找她做什么。
南栀被十六楼的晨风吹得格外清醒,从物业那听到了一出跌宕起伏的故事。最初是她的车堵在了楼道口,停得实在蹩脚,被投诉到了物业。
物业到车库查看原因,但因联系不上她只好作罢。
到今早五点,她的车又一次被投诉。
物业第二次来查探情况时,意外发现车门没锁。人不在,手机、包包、钥匙却都留在了车上。
这事儿不简单。
他们有摄像头,看来看去都是一个结果,南栀最终消失的地方是电梯口。于是到1602敲门,没人,上上下下楼梯口再找,还是没人。
物业没办法,拿了她的手机,拨给最后一通有电话记录的人,就是木子。
乍一听说南栀失踪了,木子连自己带她弟弟,都赶来了。
这会儿一伙人齐齐吹着晨风,木子直叹过来路上都差点报警。
一说报警,南栀忽然回神:“手机呢?”
“你手机?早被打没电了。”木子没好气道。
“随便给个手机,我得报警。”她说完,突然顿住。
报警……
然后呢?那伙人都不见了,上哪儿抓人去。
她转向物业:“你们调监控有没有发现,昨晚上有四个男人从一楼楼梯间进来,个个凶神恶煞。他们几时走的?往哪走了?还在小区没?”
物业几人面面相觑:“啊?”
物业啊完木子发出了一声更上扬的:“啊???”
南栀顺着声音回头,赫然发现1601门口又站了一人。
一张被吵醒的不耐烦脸,神色倦怠,气场不爽,同她第一次来敲门那天一模一样。他看着走廊上一大伙人,开口:“你报警了?”
听语气是朝着南栀来的。
南栀答:“还没。”
“那你别管了。”他道,“我自己解决。”
这两人之间有股神秘的气场。
木子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眼神忽得一闪,落在了南栀那条很不合身的运动裤上和室内拖鞋上。和对方的,很像一对。
显然,木子弟弟也发现了,脸色青白。
现在人也找到了,看起来不像有事。
接下来的事……得肃清外人。
木子用一己之力挡住身后一大群人:“好了没事了,人不就在这嘛。不打扰各位工作了,辛苦了啊各位。”
木子弟弟惨痛着一张脸打配合,把物业一路送进电梯。
走廊终于恢复安静。
木子朝着电梯那面,耳朵却往反方向竖。
那头是南栀在说话。
南栀说:“你真能自己解决?有债务是一回事,高利贷又是另一回事。这是高压线。万一传出去,周远朝处理起来也棘手。”
“周远朝知道你这么会脑补么。”另一人回。
“……不是?”南栀话题一转,“啊还有,如果你缺钱,真的可以考虑下我们舞团的合同的。我看过了,报酬不低,而且……”
“姐姐。”
这是第一次被这么称呼,南栀分不清他是真的礼貌性地称自己为姐姐,还是单纯烦了,类似于一种像是嘲讽的口气。
她有点短路:“啊?”
那人还是一贯的风格。
傲得离谱,又意外带了点熟悉感。
他只留了两个字:“聒噪。”
***
出了这件乌龙,少不了被木子严讯逼供了一番。
她弟弟也在旁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南栀有一种被两人连环拷打的错觉,尽管她解释得非常清楚。
昨晚上闹那么一出,她还错过了周远朝的电话。
周远朝虽然不是木子那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个性,但怕对方担心,她把昨天的事儿瞒下了。第一次跟他撒谎,只说昨晚太累,睡过去没听见。
周远朝果然没多问。
这谎撒得南栀格外心虚,等挂完电话,心跳还在一百四十码。
这通电话过后,她又问了一次物业。
昨晚上的视频找到了,物业也认出了对方。说那辆黑色轿车进来的时候,精确报出了季先生的住址和姓名。保安理所应当以为是访客,于是做了放行。
物业再三保证这事儿发生过一次,绝不会有第二次。
得到物业的保证,这事儿暂且算翻篇。
而1601。
季寻联系完律师,得知小叔的终审结果今天出来。花钱雇的那些地痞流氓昨天算是最后的狂欢。他顶着压力不松口,一旦尘埃落定,那边就消停了。
他仰靠在沙发上,继续往外拨了个电话。
这次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那人问:“又怎么了?不帮你找房子你还怪上我了是吧,上回还放我鸽子。绝交吧。”
季寻没管前言,直接道:“再帮我找个房子。”
“嘶——”那人倒吸一口冷气,“你还来劲儿了?”
“是啊,来劲。”他问,“还记得我小叔家么。”
“又去烦你了?”那边问。
季寻仰头靠在沙发上,望着吊顶:“找了些流氓,光堵我,什么都不做。没意思。”
“你还别说,现在职业流氓比咱还懂法,就光恶心人呗。”对方听了同仇敌忾,说,“要不我找人帮你堵回去。”
“不用了。”季寻说,“帮我在他家边上买套房。”
“啊?你为了报复还得赔上一套房?”
他低低应了一声,说:“城南地皮不是在涨么,我又不亏。”
那头不解:“你买了做什么?”
“不做什么,也就半夜没事儿,叫人放点午夜凶铃。”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语气敞怀起来,“一年放两次,一次放半年。”
那边沉默半天,惊叹:“损的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