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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父心中乍然恐慌了一瞬。
自从退居二线以来,他对公司的掌控力似乎越来越弱了,现在竟然到了闭耳塞听?的程度。
他甚至开始怀疑,当初转移股份的决定?是不是太过草率?
明明他才五十出头?,遵医嘱调养几年,说不定?还能再回去执掌大局,现在提前放权会不会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就?不该因为妻子的几句软话而妥协!
可江父心里也?清楚,这种事开弓没有回头?箭。
秘书已经去办理了工商变更?登记,结果这几天就?要?公示了,此刻再想反悔,只会引起所有股东的不满和质疑。
江父沉思片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虽然叉烧儿子翅膀硬了,但?他毕竟还是江南集团的董事长,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他完全可以扶持另一人上位,就?像古代帝王为了平衡朝廷那样,让另一个人和江承希彼此制衡,他自己则在背后稳坐钓鱼台!
而从身?份和能力上来说,最适合这个位置的人……莫过于江雪安了。
这个女儿虽然也?不够听?话,但?她有本事也?有野心,会是一把很好用的刀。
更?何况,女人嘛,再强势也?会比男人心软。
那么多社会新闻里,给父母养老送终的不都是女儿?
哪怕家业都给了儿子,那些做女儿的不也?狠不下心和娘家一刀两断?
况且,公司董事会的那些老顽固,是不会允许一个女人坐上董事长的位置的。
即便江雪安以后侥幸压了江承希一头?,大权仍在他这个董事长手中,他随时能罢免和认命新的执行总裁,将所有人牢牢掌控于股掌之间。
江父美滋滋地喝了口茶,习惯性用祈使句对儿子道:“既然雪安这次晋升已经板上钉钉了,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周末回家提前庆祝庆祝。正好,贺深科技的程董前段时间有事推迟了行程,也?打?算这个周末来咱们江城,雪安正好能招待她。”
“……这么点?小事,哪儿用得着我亲自去说。”江承希冷哼,转头?看?向江乔,“乔乔跟江雪安一个部?门,每天上班都能见到,你去跟她说一声吧。”
江乔差点?掀了餐桌。
她将攥紧的双拳藏在桌布之下,委屈地垂下头?:“这……恐怕不太合适吧。姐姐一直都不太喜欢我,还因为那个姓蒋的女人,好久都没给过我好脸色了。我去说她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你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啊。”江承希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声线温柔,却无?端透着股冰冷,“乔乔不是最会撒娇了吗?以前你每次想买新衣服新玩具,只要?那样哭求一番,哥哪次没有顺着你?江雪安就?算再看?你不顺眼,但?‘烈女怕缠郎’嘛。”
江乔:“……”
为了克制心底的怒意?,她柔弱的身?子忍不住轻颤起来。
就?为了“这么点?小事”,居然要?她去“哭求”江雪安?!
那可是在公司里,那些八卦的同事围观绝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围观!
她活了二十二年都从没这样憋屈过!
然而,不等她再找理由拒绝,坐在主位上的江父就?沉声训斥道:“乔乔,你可不要?恃宠生娇!这么点?小事你都要?推脱,还能为家里做什么贡献?最近跟霍家那边的关系是不是也?没处理好?怎么好久都没见你跟小骞煲电话粥了?原本你俩的订婚宴都提上日程了,最近霍家却说这事先不急,他们不会是打?算悔婚吧?”
“……悔婚?!”江乔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即便她再是自欺欺人,也?能明显感觉到,自从生日宴的闹剧过后,霍骞对待她的态度就?有了变化。
虽然他并没有提分手,也?没提过悔婚的事,但?以前每晚都会有的睡前电话却变成了几天才有一次,理由是他最近空闲时间太少,正在忙某个项目招标的事。
可江乔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先是黎思家濒临破产的公司忽然迎来了神秘人注资,竟然有起死回生的迹象。
即使霍骞亲口承诺过他不会再和黎思联络,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江乔,那个神秘人极有可能是霍骞。
毕竟,除了跟黎思有过亲密接触的他之外,谁还会甘愿当这个冤大头??
紧接着,她昨天又收到了另一则消息。
原本应该困在国外回不来的田苟,居然避开了她的眼线悄悄回了国!
不仅如此,那贱人竟还成为了霍宇地产的员工!
江乔严重怀疑是不是田苟对霍骞说了什么,才让他最近变得如此冷淡……
可似乎又不像?
如果霍骞真的知道了她做过的那些事,怎么可能只像现在这样冷处理?
但?无?论?如何,田苟的存在就?像是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定?定?悬在江乔天灵盖正上方?,随时担心它会掉下来将她戳个对穿。
这种不知前路为何的无?望与焦躁,让她恨不得干脆自行坦白来个痛快。
可她不能。
当前的情况至少还能期盼一个圆满的结果,她不能傻到自投罗网。
“我会处理好的。”江乔缓缓站起身?,“雪安姐的事,霍家的事,我都会处理好。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她抬手抹去委屈的泪水,连晚餐也?顾不上吃,径直跑出了餐厅。江承希也?没了胃口,扔下餐巾后起身?离开:“我去书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