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1 / 2)
安王妃的吩咐,让萧恒惊愣住。
就连一旁的红棉和萧武都停下动作,不动声色的旁听。
安王妃语气自然,完全不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喜欢琼珠这个孩子,她千里迢迢来到洛阳,身边连个说话的亲朋都没有。论年岁,你也是兄长的身份,往后要多多照顾她。”
萧恒是出了名的孝子,短暂的讶异之后,神色如常的应下了母亲的要求。
一行人往饭厅走,萧武却往自己的院子走。
“儿子一路奔波,疲累得很,便不陪母亲用饭了。”他嘴角噙着笑,转身离开,依旧是来时的步态,看的安王妃无名火起,低低的道了一句“小混账”,转过头,仍是让贴身侍女单独往萧武的院子送吃食。
一旁的萧恒和红棉都习惯了这情景,见怪不怪。
饭后,安王与安王妃回院子歇息,萧恒回到自己的院子,盯着手里的药膏,有些犹豫。
他知道泛音院如今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眼下天色渐渐暗了,他此刻过去,难免有点孤男寡女私下见面的尴尬。
红棉察觉他的犹豫,主动道:“爷,不如让奴去送吧。”
萧恒看了她一眼,只略一思索便摇摇头:“母亲命我亲自去送。”
红棉的唇瓣动了动,犹豫道:“恕奴多嘴,泛音院内无奴仆伺候,王妃又刻意安排爷前去,未免……”
以往有女子接近小王爷,王妃无不警惕驱逐。
洛阳城贵女如云,可是能入王妃之眼的寥寥无几。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极得王妃喜爱的女子,王妃有撮合之意,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只不过……
红棉咬唇,不再说下去。
“兄长要去何处?”本该回了自己院子的萧武竟闲步晃了过来。
他已沐浴更衣,褪下了那身脏兮兮的袍子,换了一身白色染墨色竹纹的圆领袍,外头罩一件白色纱袍,半干长发随意垂在身后,简单的绑了一条发带,脚踏一双木屐,步步有声,竟是一派风流潇洒之态,如翩翩谪仙自画中走来。
红棉垂眼,以备茶为由退了出去。
萧武走到萧恒面前,盯着他手里的药膏,故作恍然拍脑:“哦——对了,兄长要去给府中的贵客送药膏。”
萧恒正欲作答,萧武直接伸手拿过药膏,在手中一掂一掂,“今日贵客来时我还在外头,未曾有幸一睹贵客的芳容,也不知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母亲这样偏爱。”
他冲萧恒一笑:“不如我代兄长走一趟?”
不等萧恒阻拦,萧武已经拿着药膏转身离开,萧恒知道他的性子,无奈一笑,由他去了。
出了房间,萧武往院门口走,刚好碰到端着茶往这边走的红棉。
萧武眼神一沉,长腿往她面前一迈,直接挡在了红棉的面前。
“郎君……”红棉连连后退,眉眼低垂。
萧武笑了一下,坦然道:“红棉,此话我只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既对我无意,选了兄长,我无话可说。我与兄长一母同胞,你即便到了兄长身边,与我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不必作此番疏离之态,没必要。”
他收回目光,与她擦肩而过时,又补了一句:“放心,我既愿意成全,自然也愿意帮兄长掌掌眼,看护着这院子。”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
泛音院是王府一处极佳的位置,舒适幽静,萧武记得年前父王想要在这里重建一个练武场,母亲都已经应了,最终生生驳回,变成了如今招待贵客的泛音院。
是了,听院里传话的下人说,是个相貌奇丑还爱哭鼻子的女子。
萧武握着药膏盒子在手里一掂一掂,没带侍从,独自跨进泛音院的大门。
进来了才确定,诺大的院子,真的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不像母亲的行事作风,萧武生疑,觉得奇怪。
既是贵客,为何不点派下人伺候?
忽的,他心生好奇,也不知这女子在无人的情况下是何真面目,索性甩了脚上木屐,放轻气息,悄悄朝主卧摸索而去。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若是存了歹心糊弄母亲混进来意图攀附高枝,须得尽早打发出去才是。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楚。
母亲为何对兄长身边的女人严防死守?不过是因为她想亲自为兄长寻一个良配。
可是即便聪明如母亲,也难免有被糊弄的时候,多一双眼,兄长的未来也多一分稳妥。
萧武无声一笑,人已经到了卧房的窗边。
屋内有灯火,但看不到人影,也听不到声音。
就在他准备轻轻掀开窗户朝里探望之时,窗户竟然“嗖”的自己打开了,窗户后面凑上来一张被层层叠叠的面纱蒙住的脸,只留一双笑弯了的眼睛在外面。
那双眼睛生的又大又亮,笑起来时仿佛盛了满天星河。
几乎是开窗的一瞬间,少女就迫不及待道:“都看到你啦,躲什么躲……”
四目相对。
少女清脆的话音回荡在夜风之中,酝酿着谜一样的尴尬。
那双笑眯眯的眼睛,小弧度渐渐消失,转而睁大,露出了惊恐的目光。
琼珠:糟了……来的不是秦五娘。
萧武浑身僵直,眼都不眨的盯着面前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少女,疑窦丛生。
是因为这个女人太过机敏,或者有功夫在身耳聪目明;还是她一直在这里等着留意着,伺机而动?
瞧她这模样,怎么像是早就知道有人会来?萧武心头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