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和苏泊远夫妇用过膳,下人往厅堂送上了茶水,萧潜和苏明墨坐在那儿,听见后院传来苏明姗的声音:“凭什么!凭什么要为了那贱人之子责罚我?娘,您和爹的心眼是偏到天上去了么?”
秋云蓉低低劝她,最后不知怎么的,也不耐烦了起来,两人争执的声音传到前堂。
苏泊远当着萧潜的面听着这对话,额头上都是汗,当真体会到了一把如坐针毡的感觉。
他一边心想这秋云蓉,教训女儿也不知道走远点,一边又想,这两年果然是将女儿宠得太过了,回头非得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
回门需要在岳丈家住上一宿,晚上苏泊远特地给萧潜和苏明墨另外准备了卧房。
从前苏明墨一直住在后院靠西的一处厢房里,冬冷夏热,就算烧了炭还是冷得让人煎熬,不是什么舒适的地方。
既然宁王爷来了,苏家自然不能如此招待他们,直接把苏明琛留下的一间卧房收拾干净,换上新的床铺,以供他们休息。
萧潜和苏明墨一进门,就知道这房间不是苏明墨住过的,笑了一声:“子遇,你们苏家还真懂得不少待客之道。”
苏明墨看见桌子上摆放的几本兵谱,知道是下人来不及收拾,帮着大哥把兵谱收了起来:“王爷是贵客,爹自然不敢怠慢。”
萧潜想说,你还是苏家二公子呢。
不过,他心想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以后自己待子遇好点就是了。
因为在王府里睡过一张床,晚上在苏府,两人一同躺在苏明琛卧房那张宽敞的大床上,苏明墨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直到半夜,萧潜又频频做起了噩梦。他梦见上一世最艰难的那几年,他在前线上阵杀敌,前有猛虎,后有追兵,他替萧元齐扳倒了太子,萧元齐却对他颇多猜忌。
反而在战场上浴血,才是他最肆意的时光。
可能是报应吧,那些跟随他死去的将士,他在北蛮和狼夏杀过的百姓,全都到他的梦里来找他了。
萧潜一脸漠然地看着那些孤魂冤鬼将自己的身体逐渐吞噬,旁边的人忽然动了动,把他从噩梦中拉出。
苏明墨正睡在他的身边,可能是因为腿脚酸胀,他的身体微微蜷缩了起来,眉头也紧紧皱起,嘴里发出细微的闷哼声。
萧潜凑过去,习惯性地帮他揉腿。
前两天,萧潜这样替苏明墨揉腿,他都会逐渐安静下来,渐渐睡去,可今天却忽然换了个姿势,从另一个被窝里滚出来,靠进了萧潜的怀里。
萧潜轻笑了一声,十分“不君子”地趁机搂住他。
这大概是他寒夜里最后的一丝温暖。
第二天,苏明墨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窝在萧潜的怀里。
原本他们有两条被子,现在那条被子已经不知道被苏明墨踢到了何方,两个人正紧着一条被子,萧潜身上的体温也源源不断地传到苏明墨的身上。
苏明墨脸红了。
他微微一动,萧潜就醒了过来,看着他,轻轻笑了一下,声音低哑:“王妃早。”
他这声音听得苏明墨脸更红了,低声回复了一句:“王爷早。”
外头马车已经备好,思贤和嘉易来敲门,服侍了各自的主子洗漱更衣。
萧潜和苏明墨与苏家夫妇一起用完早膳后便离开了苏府。
几天后是太后的寿辰。
上一世此时,萧潜因为赐婚的事情与宣成帝产生了罅隙,这一年太后的寿辰他没有参与,今年宣成帝特意派了李有德前来告会,让萧潜届时务必要带着宁王妃进宫为太后祝寿。
李有德将圣旨递到萧潜的手上,对他道:“太后年纪大了,就喜欢小辈们围绕在膝下,听闻宁王妃文采斐然,不输恩科状元,倒是很想见见他呢。”
萧潜听完后没说什么,只表情淡淡地点头,客客气气地让思贤将其送出了王府。
纵然文采斐然又如何,苏明墨从此以后除了宁王府的家眷,再也不能有别的身份。
这宁王妃的头衔一旦戴上,就摘不下来了,更与官场无缘。
若换做是萧潜,设身处地想想,怕也是不想听到这种夸赞。
李大总管素来机灵,竟然在他宁王府上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来方才让思贤给他倒的那杯茶是太客气了。
萧潜嗤笑了一声,回过头,发现苏明墨正站在他的身后。
见他回身,苏明墨讷讷地问他:“王爷,之前说好给我准备的卧房,不知道是哪一间?”
萧潜还以为他不小心听到了李有德刚才的那番话,正想安慰他,却没想到他一开口居然是问他这个,萧潜哭笑不得,道:“王妃这么着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