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世界五(1 / 2)
荧徽剑尊一怔,看向贺雪真。
他似是听进了劝,眼神渐渐清醒了些许,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见他终于冷静了些,莫还陵松开何静书,走向他,跟着劝道:“老孟,你好好想想,今日这样喜庆,非得打?打?杀杀,也不怕惊吓了雪真么——”
话音未落,莫还陵却是忽然向谢玄出手!
那一招又?快又急,竟是打得谢玄措手不及,连忙后退!然而,他已无路可退,何静书不知何时闪身来到他身后,与莫还陵一前?一后,默契配合,稳占上风。
天衍宗一干人等都惊呆了。
谢玄一向好脾气,被两人联手,只是愕然,仍带着几分风度涵养,高声道:“莫道友,你是怎么了?被妖族迷了心智不成?”
几名长老也纷纷声援。
莫还陵高声道:“我堂堂雪境之主,被妖族迷惑心智?谢宗主未免太也看不起我。”
这一出贺雪真也看得委实?纳闷,不知究竟是怎么到这一步的?方才不是何静书与孟雪乡对决,师尊帮着拦人么?眼下怎么又?成了两人联手对战谢宗主?
莫还陵嗤笑道:“那玉徽当初明明被我和老孟联手除去,是谁保下他一缕元神的?雪真当初被陷害,很大一点原因就是前尘镜照出了他行凶的过?程。圣子认定,玉徽有帮手,这个帮手便是谢宗主,我尚且不信。圣子于是说,他若与老孟起冲突,谢宗主必定会?提议,让雪真恢复前?世记忆。他这项提议,看似是为了老孟着想,实?则还是想唤醒贺雪真,从他口中搜出妖族至宝的下落!”
谢玄惊怒,“就凭这妖狐三言两语,莫道友便认定我是玉徽的帮凶,何其可笑!你们当真相信吗?莫要中了妖族的奸计!除去我这天衍宗宗主,妖族要进犯仙门,便又少了一个绊脚石。”
何静书悠悠道:“你要如?何解释,我跟贺雪真都没有杀人,却偏偏被前尘镜照出了杀人之景?两次操控前尘镜的都是你,既然法器没有问题,有问题的,自然是你这个用法器的人了!”
莫还陵说:“谢宗主,你嫌疑最大,不如?暂且歇下天衍宗宗主一职,由各大仙门会审,定能查个水落石出。”
谢玄淡淡道:“雪境之主一番话看似为我着想,却是暗藏机锋,我若不答应束手就擒,倒像我做贼心虚。可我若当真由你们捉了去,到时候要怎么往我头上泼脏水,我都无可辩白了。”
莫还陵笑道:“若是谢宗主担心妖族插手,我可以保证,妖族绝不会?干涉仙门内务。更何况,这仙门也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如?今荧徽剑尊与各位天衍宗的长老们都在场,此外还需得请南海金光岛岛主、玉象山大梵僧、折桂宫月宫主等等各位执牛耳者,谢宗主一向与人为善,这些人大多与你交好,难道还怕被泼了脏水吗?”
今日合籍大典,并未请那许多仙门魁首,实?是因孟雪乡素来独来独往,与其他人关系一般,又?是逼着贺雪真与他合籍,不想节外生枝,没想到还是闹出这许多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谢玄只得束了手,又?追问一句:“若是你受这位妖族圣子挑拨,冤枉了我,不知又怎么说?”
莫还陵尚未答话,何静书一招手,一枚宝珠浮现在半空,瑞气千条,光芒万丈,众人一看,登时为那宝珠上雄浑的灵气心折,哪怕是没见过?的,登时也想到了,这就是众人争来抢去的妖族至宝!
谢玄瞪大眼睛,天衍宗的长老们亦是屏住了呼吸。
何静书微笑道:“这原本便是我东西,前?世我送给贺雪真,让他拿去救孟剑尊,没想到竟惹出了这么多的事来。若是冤枉了你,这至宝便赠与你,如?何?”
谢玄死死盯着宝物,竟是要努力控制,才能勉强让自己莫要流露出垂涎之色。他一振衣袖,坦然道:“那谢某便先谢过圣子慷慨了。”
众人把谢玄押了下去。
孟雪乡却是咀嚼着何静书的话,心头一震。
前?世贺雪真偷走了妖族至宝,但后来无论众人如何逼问,他也不肯透露至宝的下落,他又?把贺雪真一剑杀了。
他那时也很是疑惑,以为贺雪真盗宝乃是为了医治伤残的右手,可竟没想到,贺雪真是为了救他!
孟雪乡一时间心神具震,只觉得一阵锥心之痛,让他竟是呼吸都困难。
何静书还要往他心口上捅刀子,见谢玄被押走,收了至宝,继续说:“那会子孟剑尊失忆,与贺雪真在迷踪局内双宿双栖,玉徽找到两人的下落,私下里打?伤了孟剑尊,又?哄骗贺雪真,告知他这伤只有妖族至宝才能治。贺雪真乃是妖族半子,身负文鸾血脉,平安进了妖族禁地,与我结识。那时我好羡慕,不知是哪个幸运儿,竟能得到他这般不顾性命的真挚爱意,君子有成人之美,我把至宝赠与他。后来贺雪真离开妖族,却发现剑尊已经醒了,恢复记忆,那伤已无大碍了。他便把至宝还给了我,却是丝毫没想过要为自己留下至宝。”
他说得平淡,孟雪乡却是听得惊心动魄,愈发羞愧难当,心痛难忍。上一世到底是他辜负了贺雪真的一腔深情!
何静书心头五味杂陈。前?世贺雪真一直以为那个叫白茶的朋友只是普通小狐妖,为避免他身怀至宝引来杀身之祸,未曾向任何人吐露至宝去向,还特特做了个假的宝贝带在身上,玉徽便是被那个假货糊弄住了,贺雪真死后才发现自己拿的是个假东西。
他那时得知贺雪真的死讯,心痛难当,不管不顾为他报仇,被荧徽剑尊与玉徽联手重创。他有至宝护体,侥幸逃脱,躲在一个小山村的后山,沉睡多年。醒来后忘记前尘,妖族圣子之力也尽数被至宝封印,直到他身体全然恢复,才终于得以解开。
贺雪真默默听着,只觉得何静书说的那些事,太遥远了,与他已没有多大关系。
他走向何静书,孟雪乡叫道:“真儿!”
他心痛至极,眼眶发红,一向冷肃自持的人,竟是难得地当众失态,目露哀求:“真儿,前?世是我有负于你!是我明明爱上了自己的徒儿,却懦弱虚伪,不敢承认!是我错了!”
贺雪真从没见过?他这般放下身段,一时间怔住,缓缓道:“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其实静书说的那些事,我听在耳中,好似在听别人的故事,心里什么感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