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1 / 2)
宁王妃按住妹妹的手,无奈笑道:“家里惯坏了,子沂莫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任蘅退回原位,嘴里念叨。
郑云岫勾着嘴角,抿着笑意,也不反驳。
淮王:“本王听说,兰须公子过不了几日也要启程返回月氏了。”
弧令:“正是,在云都待了月余,也该回去了。”
淮王笑:“多亏了皇兄提起,不然本王就连送行也赶不上了。”
弧令:“是三王子的生辰要到了,家父命我进献贺礼,这才不得不回去。”
宁王:“三王子……是兰须公子的表兄吧?”
弧令:“确是,是我阿姑之子。”
他们在那儿弯弯绕绕地说着话,程息却还停留在弧令要走的事情上。
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难道今日淮王不说出来,她就连他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程息忽忆起八年前的分别,一时情难自已,盯着弧令,眼泪竟涌了上来,把他吓了一跳。
她别过头去,轻轻地吸了吸鼻子,再回头时已是毫无异样。
任蘅已是喝得有些上头,他听着彻月的琵琶,一边拍着膝盖击节,一边哼唱着不成曲调:“细数十年事,十处过中秋……今年新梦,忽到黄鹤旧山头……关河离合、南北依旧照清愁。”
张霖哭笑不得:“好好的中秋佳节,别的词不唱,唱这个。”
“多好听呀。”任蘅眯着眼,支着头躺在地毯上,竟是有些风流韵味。
张韵调侃:“菁菁管管你哥,吃酒都吃成什么样了。”
任菁菁用脚踹了一下任蘅大腿:“哥哥!难看死了!”
“那有什么,自家妹妹好看不就行了?”
郑云岫瞧着任蘅这样子,竟不生厌,甚至笑得更为开怀:“任家哥哥这是学弥勒佛呢。”
任蘅闭眼笑着指了指郑云岫:“郑家妹妹,知我。”
任菁菁:“不害臊!”
淮王看着他们闹得厉害,脸上也难得显出笑意。
张韵倚在他身旁,有些倦怠,打了个哈欠,睡眼迷蒙:“绎川,我困了。”
淮王拍了拍妻子的臂膀,拱手对众人道:“王妃身体欠佳,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宁王:“我们也走了,还得把云岫送回相府,你们也别闹得太晚,早些回去,还能在外头看烟火。”
五人起身离开,郑云岫跟着,却忽然一回头,用扇子掩着半面,偷偷瞧了眼任蘅,有那么些狐狸看兔子的味道。
任蘅:“……”
张霖笑出声:“你小子着道了吧!”
任蘅:“瞎扯。那么泼辣的一个小娘子,我才不喜欢。”
张霖:“我何曾说过你喜欢?”
任蘅:“……”
在座之人无不偷笑,气得任蘅扬手赶人:“走走走,你们都走!”
程息毫不掩饰:“任大公子,你若赶人我们可就真走了。”
任蘅恼羞成怒,耳根子都泛红了,他别过头背对他们:“走!”
“哥哥你当真吗?”任菁菁有些为难。
“你走,你跟着张霖走。”
任菁菁哼了一声,挽起张霖的胳膊:“那三哥哥我们去看烟花!快走!”
张霖还想拉上任蘅一起,却早已被任菁菁扯出门外。
夏怀琳执起成华阳的手,对任蘅笑道:“今日多谢你做东,不然我们也不能聚的那么齐,改日我送份大礼到你府上,算是给你的谢礼。告辞了。”
夏怀琳声音有些凄然,但也只是一点,旁人是听不出来的。她拉着成华阳的手,竟是毫不避讳。
程息想起那日她在林府所说的话,只觉怀琳已是不管不顾,孤注一掷了。
夏怀琳行至程息面前,对着她行了个礼,弄得程息有些莫名其妙。
“走了。”她又看了眼弧令,笑着离开。
这下倒好,本是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人,如今只剩下几个。
苏颐城还坐在那里喝酒,看程息弧令二人杵着,觉得好笑:“是不是该轮到二位了?”
程息一个激灵,看向弧令,却不想弧令直接走过来将她拉出了屋子。
苏颐城施施然起身:“那在下,也告辞了。”可他却没出屋子,而是绕过屏风,对着彻月行了礼。
彻月也不避讳,同苏颐城一同从后离开。
偌大的屋子,就剩下任蘅一人。
他从双臂间抬起头来,揉了揉晕乎的脑袋:“散了散了,散了。”
窗外天上只一轮圆月,地上却是万千流光。
“弧令!”程息被一路拉到了街上,她使出全力将前面的男人拉扯回来,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我不是!”弧令抓住程息的手,“你知道我是谁。”
程息双手发着抖,呼吸都有些不顺畅:“我……我……”
“你不是程息,你是……”
“我不是。”“林兮霏。”弧令的声音异常温柔,这个名字已在唇齿间萦绕了八年之久,如今竟是能够对着真真切切的人讲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