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初露端倪（2 / 2）
*窗棂明亮，窗台上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窗台上养着几盆芦荟，芦荟绿油油的长势极好；墙上贴着一面墙的奖状，客厅里的柜子上摆着秦晚从小到大的照片，有小时候戴着红领巾肥嘟嘟的小秦晚，有文艺表演在两颊上涂了大红胭脂、笑得浮夸的秦晚；有领奖台上像是在熠熠发光的秦晚……
有一种喜欢叫大人觉得你喜欢。
无论是原来的秦晚还是现在的秦晚都多次想要将这些奖状和相框换下来，老太太却怎么也不肯。
秦晚刚开始没想太多，可是看着汪凛落在这些相框上的眼神，心中也生出了几分尴尬。
幸好秦晚一回来老太太就打发秦晚去了厨房摘菜，自己陪着汪凛坐在客厅说话，所以秦晚没有看到汪凛拿着手机偷偷地将这些照片拍了下来，不然秦晚估计会和汪凛在老太太面前大打出手……
汪凛也不知道自己跟老太太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十分紧张甚至像个傻帽，还打碎了一只茶杯，他汪凛自出生后就没有这么丢人的时刻！然而老太太却看着他笑得无比慈祥，甚至在吃饭的时候还特意叮嘱秦晚：“我很喜欢阿凛，晚晚，你以后有空多带阿凛回家来玩……”
阿凛！
头一次有人这么唤他。
汪凛垂下了头，心中某一个地方忽然间变得无比柔软。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初见的时候就喜欢秦晚了：秦晚身上干净、温暖的气质其实和老太太一脉相承。
汪凛从来没有到秦晚这样的人家家里做过客。
他家的亲戚非富即贵，他去亲戚那里与其说是去别人家里做客，不如说是去别人的一处房产之中做客。
秦晚的家不大，甚至没有他在学校附近买的房子的一半那么大，然而这个家处处透着温馨，让汪凛……甚至有点羡慕。
汪凛原本是想偷偷拍照的，却没想到老太太在饭后会自己提了出来：“阿凛第一次来我们家，我们不拍一个照纪念一下吗？”
秦晚并不怎么喜欢拍照，她以前领奖的时候因为人设，都必须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然而许是今晚的气氛太好，又或许是因为老太太难得这么高兴，秦晚坐到了老太太旁边，挥起手比了个“耶”！
“咔擦”一声，画面定格。
笑靥如花的女孩、一脸慈祥的老太太、微微勾着唇、打扮‘乖巧’的汪凛……
汪凛看着这张照片，偷偷地备份到了云盘：他决定不将照片发给林萧炫耀了！
这样的照片只有自己能看！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时光一往无前，然而少年时候的温馨与美好，却能永远留在人的心间。
汪凛从未有一次考试如若这一次这般紧张。
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上背着秦晚的期许：其实汪凛到现在都不明白秦晚为什么要和自己约好一起上B大，但是只要是秦晚要求的，汪凛便会用尽全力去做好。
而在汪凛的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之前，秦晚物理竞赛的成绩出来了！
秦晚考了全省第五，赵默全省第一，学校这一次两个全省一等奖！此外还有很多的二三等奖的同学。
郑思这一次快要高兴疯了！
她从没想过自己班里会连出两个一等奖、甚至还是在秦晚带病参加考试的情况下。
要是秦晚没有生病……
算了，不想了，总归现在全省第一也出在了自己的班级里。
复赛在一个星期之后进行，时间十分仓促。
郑思生出了一些野心：这两个孩子是不是也能展望一下国家一等奖？
……
不过，国家决赛的队伍是由一中那边的老师带队，郑思也只能将将秦晚和赵默喊到了办公室，苦口婆心地跟他们介绍自己的经验。
秦晚和赵默认真地听着，秦晚留意着一旁赵默的举动，赵默眼神闪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是垂下了头。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七点，学校里的路灯逐渐亮了起来，半明半暗的光影里，秦晚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眼前的赵默：“那天比赛前是你干的吧？在我吃的东西里下了药？”
医生说秦晚上吐下泻是因为食物中毒，秦晚仔细想了一下，那天她吃东西的途径和往常一样：早中晚餐都是在家里吃的，唯一另外吃的一些东西是郑思带过来的零食水果。
但是吃了那些零食水果的不止秦晚一个人，其余人都好好的……
除非，这件事就是冲着秦晚来的。
而其中最有动机的那个人……
秦晚眼眸深沉地望了赵默一眼。
秦晚记得当时是赵默去外面洗的水果，水果端回来之后也是赵默给大家发的……
别人不知道赵默的底细，但是秦晚万分了解，赵默既然能做出当街抢相机的事情来，那就意味着他拥有一条销赃的渠道链，这些三教九流的人有各种违禁物品流通，赵默拿到一些能让人拉肚子的药易如反掌。
然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秦晚并没有证据。
果然如同秦晚预料的那般，赵默移开眼睛，紧抿着下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也没想你会承认，”秦晚凑到赵默的面前，明明比赵默矮一个头，然而秦晚的气势丝毫不输：“赵默，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提醒你，歪门邪道永远上不了台面，科学这个领域不是让你投机取巧的地方！”
“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关心你、在乎你的人蒙羞！”
“赵默，有本事我们就在国家赛真刀真枪地赛一场。”
“我也想跟你各凭本事地斗一场。”赵默轻轻地开口，仍旧没有抬头。
“那就国家赛见！”秦晚皱眉看了赵默一眼，转过了头。
她对赵默有种复杂的观感：或许是因为对方和自己差不多的出身，总觉得对方似曾相识，然而赵默处事却太过不择手段……
……
路灯渐渐亮了起来，校园林荫道上的灯全部亮了起来，赵默一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对不起！”
赵默抬起头看着秦晚离开的方向，轻轻地开口。
他没有那个关心、在乎他的人了。
收养他的老爷爷，在一场车祸后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用尽手段，不顾一切地学习物理，只是想着寻求到一线希望，能够研制出方法，让时光倒流回老爷爷出事之前，救下那位世界上待自己最好的老人。
而凭借之前汪凛给他的报酬还有这次的奖学金，他已经申请了去国外最专业的时空研究所去学习。
“如若真的有以后，我会赎罪的。”
赵默垂下头，眼泪一滴滴掉落到了地上……
几天后，秦晚得到了赵默已经出国的消息。
郑思对此心情复杂：一方面赵默的缺失意味着丢失了一个竞赛的好苗子，另一方面却为赵默感到高兴，至少赵默是专注地走在物理学的道路上，只不过他提早选择了自己以后要研究的方向。
听到赵默的选择之后，秦晚有一刹那觉得心头似乎有什么东西突然划过，但是仔细一想却并没有想出来……
而这时候汪凛的成绩出来了！
大家这段时间虽然看到这位大少爷不再翘课也不再上课睡觉，但是对他的成绩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
谁也没想到汪凛这次考试一下子从年纪倒数两百名一跃到了前一百名，要知道，容城私立中学前一百名都是极有可能考上重点大学的苗子啊！
这件事情甚至惊动了校长！校长亲自拿着汪凛考试时候考场监控的视频看了很多遍，确定汪凛一点也没有作弊！
而且坐在考场之中的汪凛似乎和以前的汪凛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这个汪凛居然穿着校服！看起来和以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德行完全大相径庭……
这一刹，校长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
汪凛是在自己学校发生的改变的哇！
呜呜，他一定要将这个消息告诉汪董让他也高兴高兴，说不定汪总一高兴便会增加投资……
……
冬日适合打火锅。
秦晚明天就要去一中和全省其余一等奖的选手会和去首都参加比赛，估计要去三五天，老太太便张罗着一桌子火锅为秦晚加油打气。
在知道汪凛考试的成绩之后，老太太比秦晚得了年级第一还高兴，张罗着让秦晚叫汪凛过来一起吃火锅。
辣度恰当的汤汁、肥美的羊肉卷，水灵灵的小白菜……看起来便让人食指大动。
旁边站着位年级第一，汪凛听着老太太对他的大肆夸赞，心里一时间又是尴尬又是高兴，只能垂着头坐在老太太面前。
秦晚从未见过这样看起来如若小媳妇一般的汪凛，站在旁边偷偷地笑……
气氛正好，汪凛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汪凛看着手机上汪天行这几个字，抿紧了唇。
“后天回家来，有事跟你说。”
电话里一如既往的命令口吻，不待汪凛回答，汪天行便挂了电话。
心情刹那间从春日跌入了寒冬，汪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在老太太面前失态……
……
第二天，秦晚背着行李到了一中，冷不防一旁却传来一道温润的声线。
“好久不见，秦晚。没想到你也进了国家赛。”
秦晚转过头，便见到一个男生站在树下含笑朝着自己望过来，少年的皮肤很白，容貌英俊，气质温和：“你病好点了吗？那天本来比赛之后想跟你打招呼的，结果你先走了……”
秦晚的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胸牌上——物理竞赛一等奖：易遥。
秦晚想起了这人是谁：易遥——秦曦之所以越发针对秦晚的源头，小说里秦曦暗恋的一中校草。
……
秦晚眯了眯眼，朝着对方弯了弯唇：“好久不见，易遥。”
作者有话要说：憨憨崽崽！面对疾风吧！
加油，麻麻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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