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2）
【东南风】
过去一个月，严涛和江归然的接触很多，对江归然的评判，他有自己的标准——脾气一般，不合群，不热情，不尊他这个老......反正就是说不完的臭毛病，但他坚信一点，江归然可以当自己人。
有这个前提在，严涛自然不会往罗晓疑虑的哪方面猜，只是单纯以为她的不悦来自于江归然刚才的‘无理’。
这个好办。
严涛咳嗽一声将江归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然后动用面部每一根受控的神经指向罗晓说：“哄她，快哄她！”
江归然一动不动地看着满脸抽搐的严涛，什么信息都没接收到。
严涛绝望。
忍无可忍之际，严涛两眼一闭破罐子破摔，说的还是心里话，“还不快去伺候罗总！”
江归然眉间的褶子猛地一深，明白过来。
停了几秒，江归然点头，“好。”
然后稳步走到被严涛那句‘伺候’雷得外焦里嫩的罗晓面前，将她‘扶’了起来，毕恭毕敬的态度……完全没有，单手攥着左上臂，硬生生提起来的。
刚才，江归然在郑飞的刀马上要落下时，一把扭住他的胳膊，打落刀，同时拖着身形不稳的两人朝里倒。
落地，江归然直接扣住郑飞压在地上，丝毫没顾忌被她甩在一旁的罗晓，自然也没看到她摔下来时后肩蹭过粗糙水泥地磨掉了一大片皮。
这会儿罗晓被江归然没有任何防备的拎着伤处拎起来，疼得她一口气没上来，眼前直犯晕。
江归然对此全然不知道，只是觉得罗晓扶着腰喘气的样子没了刚才的领导架子。
看来，她被今晚的事吓到了。
江归然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
刺激的痛感和眩晕勉强过去后，罗晓站直身体，准备开门见山探江归然的底。
然而，还没等她那口气彻底喘顺，胸前忽然多了一双手。
细长，有力，正用生熟的动作把她踩掉的衣服一点点往上提。
罗晓低头看着，脑子空了一瞬。
严涛则觉得这个‘伺候’真的到位，心里不经为江归然这么‘上道’欣慰。
其实，江归然只是单纯以为罗晓吓到了，顺手‘哄一哄’而已。
很快，罗晓反应过来，下意识打掉江归然的手往后退，身后是没有任何遮挡的高空。
“啊！”罗晓惊叫一声，本能伸手往前抓。
恰好反应极快的江归然也已经伸出了手，罗晓这一抓刚好抓住了她。
江归然立刻握紧，同时用力朝自己的方向一拉，罗晓后倾的身体猛力撞进了她怀里。
身娇体软，淡香萦绕。
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她从小就没体验过的样子……
江归然心头酸涩一闪而过，快速放开罗晓的手，改为抱住她里退，同时语气很冲地指责，“你干什么？！刚才我要是没抓住你，你早见鬼去了！你不是中科有史以来最有能力的领导者吗？就这点智商？！”
罗晓没有出声，一手抓住江归然腰侧的衣服，一手贴在她身前，手下是她说话时胸腔的震动和因为激动变得急躁的心跳，很熟悉，尤其是她耳垂上的伤疤。
消失在罗晓脑子里的那些‘妄想’忽然不受控地冒了出来，有些梦里才敢出现的画面疯狂涌出心底，一帧一帧连成线，连成她藏在深处的记忆。
记忆里的那个人，说矫情了，是罗晓心里一辈子的白月光，照亮了她黯淡无光的年少时光。
那段时光......
罗晓眼前闪过无数画面，每一帧都让她恐惧，无力，愤怒。
它们像一只无形的爪，在每个夜深人静的黑夜出没，疯狂地将她拉向地狱。
罗晓挺直的脊背不住颤抖。
江归然还抱着离罗晓，很容易发现她的异常，但她只当这是害怕，安慰两句就好了，可哄人，她得想想怎么做。
犹豫了下，江归然抬起手放在罗晓脑后，轻轻朝自己这边按了按。
“没事，安全了。”江归然说，语气缓了不少。
罗晓猛地愣住，眼神发直。
江归然以为是自己的话奏效了，情绪一松，低下头准备继续哄。
然而，就是这一低头的动作，江归然终于看到了罗晓血肉模糊的后肩。
没有任何犹豫，江归然顺势在她肩头吹了下。
这是江归然以前常用来缓解疼痛的动作，习惯成自然，做得没有任何深意，罗晓却像受惊一样突然抓紧江归然的衣服，抖得更加厉害，那些停驻的画面也更加疯狂地在她眼前肆虐。
忽然，一道稚嫩却无比坚定女声在罗晓耳边响起，“别哭了，以后有我在的地方，谁都不能欺负你。”
然后，罗晓心里没有尽头的黑夜亮了。
罗晓怔怔地望着前方，乱成一团的脑子里慢慢回放着刚才被她错过真实的画面。
江归然似乎揉了一下她的肩，对她说了一句话，声音就在耳边。
她说：“没事了，以后有我在的地方，这些人不会再有机会伤害您。”
罗晓失神的目光聚集到江归然身后一处，张开嘴，嗓子有些哑，“你……叫什么？”
江归然没说话，抱着她又往里退了一点，给她更多安全感。
确定不会有任何危险后，江归然推开罗晓，后退一步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好像刚才的温柔不是来自于她。
罗晓也一言不发地看着江归然，目光定定，她没了拥抱的身体被夜风一吹，凉得透骨。
罗晓紧攥着身侧的裙子，眼底情绪起伏。
“你叫什么？”罗晓再次追问，脸色发白，语气也比刚才急了很多。
江归然在罗晓的注视下淡淡开口，“江归然。”
罗晓愣了下，眼底一道光快速闪过。
江归然没抓住，只看到她突然转身背对自己，绷直的身体偶尔颤抖。
“你下去吧。”罗晓背对江归然说。
江归然迟疑，罗晓还在抖，受惊后不及时处理可能会发展成心理问题。
江归然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对着罗晓的背影说：“罗总，您......”
话刚出口被罗晓冷冷打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