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晋江文学城独家【三合一】(1 / 2)
池妙仁觉得周涵对他们老大的性格属性总结得很到位——易爆榀。
不过据她多日观察,易爆榀对她的“爆”点明显有别于旁人。不是劈头盖脸一通训,而是直接无视。
不小心把易榀烫了的事已经过去了近小半个月,他的脾气好像还是没能缓过去。
无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易榀跟她迎面相逢全当看不见。就连早会提问也会直接跳过她,眼神都不会往她那边递一下,完全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明明之前不说多熟,正常交流问题还是不大的。那次意外事件后,易榀想要刻意疏远她的态度表现得过于明显,池妙仁想不在意都难。
意识到这一点后池妙仁认真想了想,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晚是不是把他烫坏了?
隔了裤子布料,应该不至于这么脆弱吧?
她对这个问题生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不然易榀怎么会前后态度差别那么大?
不过这样敏感的问题也不方便问,更别说负责了。
她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好些天,在公司偶尔和易榀在同一空间内,视线总忍不住往那里飘。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看了几次之后,只要她在场,易榀总会把两条自由伸展的大长腿往回收,并拢。
就像是在遮掩着什么。
发现这个规律后池妙仁的视线临时转移了阵地,转向了易榀红透的耳廓。
这样的“巧合”出现了约三次,池妙仁终于反应过来,是她的“流氓”目光被易榀发现了。
担心易榀会往歪了想,之后跟他见面,池妙仁总低着头。
公司人多嘴杂,关于领航人易榀的话题不断。作为被易榀唯一亲近过的异性,池妙仁从最初“被老大看上的女人”成功转型成“被老大彻底打入冷宫的弃妃”。
不过当事人完全不知道公司有各种流言一直在绕着他们二位转。
和池妙仁同期进组的几位同事在第一次聚餐后原本就对她有着敌意,近来大概是看出上司对她有成见,在陈卉的怂恿下更是团结一致地排挤她。
池妙仁在聚点的日子并不好过,幸好有较强的专业能力支撑,部分工作缺乏沟通虽棘手些,不过她应变力不错,也能顺利处理好。
她也不是会上脸生贴的性格,既然看出易榀不想跟她有交集,她也会识趣尽量避开。
只是同一屋檐下住着,两人难免会有近距离相处的时候。比如在厨房喝水遇上,也不能扭头就走,只能硬着头皮过去。沉默无言,气氛简直尴尬到窒息。
期间易榀飞出国出差过一阵子,池妙仁在那段时间认真考虑了一下。
之前的事毕竟是她有错在先,虽然她自认认错的态度还挺诚恳,但耐不住对方脾气大。也不好老这么僵着,更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就算是为了融洽的工作氛围,她退一步也是应该的。
权衡利弊思量了一番,池妙仁决定拿出更多的诚意道歉。在易榀回国这晚做了几样拿手菜,企图缓和一下两人持续恶化的关系。
那晚易榀回来得很晚,池妙仁缩坐在沙发上等他。
电视剧情节太催眠,她抱着猫换了个倒卧的姿势,不知不觉睡着了。
**
飞机航班延误,到家的时候已近凌晨。
易榀拖着一身疲意进屋,换上舒适的室内拖鞋。
边扯勒得难受的领带边往里走。
路过客厅,听到有电视的声音。
他愕然转头,看到沙发边有一只细白的手腕垂在一侧。
步子微微一顿,抬腕看表。
分针刚巧跨过最上端的数值。
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看电视?
他心里犯了嘀咕,视线转向电视画面。
电视正播购物平台的广告。
不像是在看电视,像是睡着了。
麻烦听到动静,从沙发后面冒出一颗猫脑袋,盯着他看了会儿。
易榀站在原地朝麻烦招了招手。
麻烦的小短腿往边上扒了扒,把挡住它的遥控器踢了下去。跳到地上,一溜小跑跑到他脚边,撒娇般蹭蹭。
蹭了易榀一裤腿猫毛。
没能得到回应,麻烦仰起头看了看压根就没搭理它的主人,喵喵叫了几声。见主人还是不理它,扭头大摇大摆地回窝去了。
易榀的视线还紧锁在沙发边垂下的那只细白手腕上。
从麻烦跳下沙发,走过来喵喵叫,到潇洒离开,沙发那里半点动静都没有。
看来确实是睡着了。
就这么在这睡会不会着凉?
着凉万一坏了嗓子,恐怕得影响工作进度。
易榀躇踌了片刻,上楼。
为了工作进度,“非常不情愿”地拿了毯子下来。
缓步走到沙发边,侧身而立。拿着毯子的那只手伸过去,把毯子很随意地往睡着的池妙仁身上一丢。
安静站了会儿,视线往沙发上池妙仁的脸上稍偏。
见她没醒,这才弯腰把被麻烦一脚蹬到地上的遥控器捡起,摁下关机键。
电视音消,屋子里一下就静了。
易榀把遥控器推放到茶几上,视线一掠,定格在池妙仁耷拉着的长卷眼睫上。
浓密卷翘,跟手工娃娃上粘的睫毛很像。
他记起公司有女职员化妆的时候会粘假睫毛,偶尔失手花了妆,睫毛会脱落。
池妙仁的睫毛生得很漂亮,易榀不免有些好奇像她这样的睫毛是不是也是粘上去的?
好奇心作祟,他蹲在沙发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碰了碰池妙仁的眼睫毛。
手感不像是假的,细看也没有脱胶的痕迹。
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易榀隐约有些惊慌,屏息看她的反应。
右脚下意识往后划,做好随时起身走人的准备。
池妙仁睡得挺沉,除了嘴角往上翘了翘,没有别的反应。
大概是在做什么美梦。
易榀的视线转向她脸颊陷下去的可爱酒窝,嘴角不自觉跟着扬起。
大着胆子又蹲近了些,呼吸放缓。
前伸的手指还没收回来,停留在她蝶翼般的眼睫上方。
指尖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慢慢往下滑移,在她酒窝处停住。
往她的眼睫处快速扫了一眼,手指戳了下去。
指尖触感又软又糯,比麻烦的手感还好。
他忍不住又戳了两下。
是让人上瘾的手感,像在戳果冻,又有点像是在触碰热乎乎的糯米丸子。
“你……”
“糯米丸子”突然出声,吓得他手指一颤,指尖停在了她消失的酒窝处。
室内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池妙仁近距离看着他,原本惺忪的一双眼在慢慢睁大。
易榀蹲在沙发边,戳她脸的动作保持了约有五秒,终于记起要把手指收回来。
空气仿佛凝滞的这短短五秒时间内,他耳廓上升的温度极快地传递到脸颊,明显无处安放的视线跟池妙仁的视线碰撞了两次,又瞬间躲闪开。
完全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池妙仁刚睡醒,脑子同是短路状态,瞪着他看了会儿。
原本要问他在干什么?不过这会儿也看明白了,他好像是在戳她的酒窝。
这个动作她熟,是俞朝灵对她常做的事。说是她的酒窝太招人了,总忍不住想戳一下。
所以……他也是被酒窝招来的?
池妙仁对这样的想法有些不确定。
毕竟在公司的时候易榀的人设属性可不是这样的,基本不会笑,绷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走哪儿都是消声器。
反差太大。
不过细想一下好像也不是没可能,易榀平时就是嘴硬了些,私底下揉猫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大概是把她当成猫一类的物种了吧。
池妙仁想着。
看着易榀的手指往回收,她打算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还没开口,眼前一黑。
易榀抓住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在她身上的毯子,往上一拉,兜头罩住了她的脸。
池妙仁在毯子下眨了眨眼,“杀人灭口”四个字在她脑海里飘了过去。
扒住毯子往下拉,偷偷冒出俩眼睛。
两条修长的腿从她眼前一晃而过。
步子又碎又乱。
很快,有上楼的脚步声。
池妙仁瞪着正前方已经被关掉的电视机恍惚了会儿。
右手从毯子下面抽了出来,戳了戳自己的酒窝。
有点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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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过一回半夜被偷偷戳酒窝的刺激经历,那餐池妙仁精心准备的和解饭被她彻底遗忘。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她才记起有这事。
一想起前一晚发生的戳酒窝事件,池妙仁很谨慎地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刻意去讨好为妙。不然以易榀的性格,说不定会跟她新旧账一起算,到时候说不定真来个“杀人灭口”。
如此相安无事得过且过就行了,反正三年后也是陌路关系。她也不可能在聚点干一辈子,就算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应该也是有断了往来的那天吧。
池妙仁把这事想开了,心里倒也能落得个轻松。
拎了包正要往打算出门,被突然冲下楼的易榀一把抓住了。
“等等!我奶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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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梅芬一早就想探探被自己拉了红线的两个孩子的近况了,不过大师说此事不宜操之过急。
易榀和池妙仁领证的那天是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子,宜嫁娶。
邹梅芬把大师邀来家里,诚心发问,想请教大师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合适。
大师捋着一小撮山羊胡作高深状,掐指一算,呈四十五度角隔窗仰望天空。
慢悠悠吐出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邹梅芬立马明白了。
在手边抽出一张支票,填了个可观的数额,推过去。
大师保持着望天的姿势,伸手把偷瞄了一眼的支票收进兜里。
这才悠悠转回视线,改口的同时加了不少前缀,比如“多年情分”、“逆天行事”、“冒折寿之危”等说辞,颇为难地替她推算了“天机”。
按说依照大师这么些年捅破天机的次数来算,这天早该捅漏了。
不过邹梅芬对大师的话坚信不疑。
只觉大师没遭天劫都是因为大师道行高深,至于都折了五六十年的寿了还没死,大概是因为大师福泽深厚,天生命长赛王八吧。
邹梅芬是名门闺秀,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初始她也是强烈抵制封建迷信的。后嫁入易家,易家最落魄的那几年得这大师指点,改了命数。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真是这命理之说给转了运。易家自那年起当真是顺风顺水,家业越做越大。
从天堂跌进谷底,能再回到天堂,自是不愿再往回跌的。
经历过潦倒的日子,也是真的穷怕了,邹梅芬自此对大师的话总是不疑有他。
当初非要撮合这两个孩子,邹梅芬其实还有一点苦衷没有跟对方道明。
据大师那日指点,如果易家不履行当年那段欠下的婚约,她那个唯一的孙子恐遭大难,易家有断香火之忧。
那天半夜,易榀恰巧因误喝了酒被人送进了公安局。
邹梅芬顺势理解成:这一定是大师的话应验了!
直到两个孩子领了结婚证,她心里的大石才算勉强落了地。
大师又言,她的孙子婚后必得善待对方。若虚与委蛇,恐遭厄运反噬。
邹梅芬牢记了大师说的要记得不时从旁敲打的话,一直想去探探虚实。
按耐了些时日,期间还出国参加了一个古玩拍卖会。
临大师指定那日,邹梅芬才掐着点给易榀打电话。
话说的云淡风轻,言外意大抵可概括为“小崽子,洗好脖子给奶奶乖乖等着”。
易榀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当机立断,冲下楼截住了正要出门的池妙仁。
“江湖救急!”
他一把抓住了池妙仁的手,不由分说往楼上拽。
池妙仁被一路拖行到房间门口。
很惊讶地发现一群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阿姨,正分散在她房间的各个角落。火速收拾东西,囫囵打包,井然有序地往对门易榀的房间转移。
“听我说。”易榀语速很快地跟她对口供,“我们从没有分过房,吃住一起,出行一起……跟其他正常夫妻没有任何区别。”
说了一连串的话,池妙仁只听了个开头和结尾。
见她发愣,易榀晃了晃抓住她的那只手:“记住了吗?”
“记……”池妙仁被往来的人群晃花了眼,慢半拍点了点头:“记住了。”
“重复一遍我刚才说的话。”易榀说。
“……”记啥呀?
池妙仁仰起头,一脸呆滞地看着他。
易榀盯着她持续迷茫的眼睛,想起了周涵对她的总结:宫斗剧里活不过第三集。
就这蠢样,估计是连第一集都活不过。
易榀放弃了。
“要不,你再说一遍?”池妙仁怕他脾气又上头,举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这次我一定一字不落地记住!”
“你少说话。”易榀说。
池妙仁以为自己听茬了:“什么?”
“你老实呆着。”易榀说。
“……”行吧。
池妙仁老实巴交地闭上了嘴。
那群收拾东西的阿姨一看就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来得快,闪得也快。短短三分钟时间,就已经把两间房的东西顺利归置到了一起。
池妙仁看得目瞪口呆,都想给她们的专业度鼓鼓掌了。
两只手往上扬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一直被易榀牢牢攥在掌心里。
她把手往回抽:“那个……”
身后有脚步声,易榀抓着她的手一瞬收力,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回过身,空着的那只手按住池妙仁的肩,将她掰转过来。
神态自若地叫了声:“奶奶。”
池妙仁看着眼前贵气十足的老太太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跟着乖巧叫了声:“奶奶。”
邹梅芬的视线在两人牵着的手上停留了片刻,一脸欣慰地笑了。
走到池妙仁身前,很亲昵地拉过她的手,夸了声:“乖。”
低头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朝易榀那侧递过去:“拿着,给我的孙媳妇戴上。”
易榀不接,不太情愿地样子:“这什么呀?”
邹梅芬才不理他愿不愿意,把盒子强行往他手里一塞:“婚戒,一对的。”
易榀记起奶奶是有拿皮尺量过他的无名指尺寸,那会儿还觉得莫名其妙,这会儿算是解了谜。
这是早有预谋啊。
估摸着池妙仁的手指也被这么量过。
“你说你结婚没给我宝贝孙媳妇一个像样的婚礼也就算了,婚戒怎么都不知道买呢?”邹梅芬责怪道,“一点都不懂事!”
考虑到女孩子的心性必然敏感些,邹梅芬又转头宽慰了池妙仁几句,替自己的孙子追加了些补救的好话。
易榀抓着那个盒子,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老太太的花样可真多,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挺无语地跟池妙仁对视了一眼。
邹梅芬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坚持要让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互换婚戒。
不想在这耗时间,易榀只能同意。
松开了牵着的手,两人别别扭扭的面对面站着,交换了戒指。
邹梅芬心满意足地看着他们都戴上了成对的婚戒,近前确认过大小合适,这才越过两人往前走。
打开易榀那间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易榀转头给池妙仁递了个眼色,示意她跟上。
三个人在房内很悠闲地走了一圈。
邹梅芬在床头停了下来,弯腰拉开柜子抽屉,往里面看了看。
直起身,走到另一侧的床头柜处,拉开抽屉在里面又检查了一遍。
弯起嘴角笑了笑,一脸了然的表情。
易榀被奶奶这诡异的一系列动作搞得心里发毛,清了清嗓子,问:“奶奶,你到底在找什么?”
“套。”邹梅芬说。
套?
什么套?
易榀和池妙仁都没能听明白,面面相觑。
邹梅芬像是看出了两个孩子的困惑,伸出两根食指。两指并拢,横、竖、回,一本正经地比划了个正方形,重复了声:“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