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6 章(2 / 2)
一脚都要踏入棺材了,还在为他们操心。
“你不愿意后宫女人太多,可总要有一两个,寻常百姓家里还有一妻两妾,你堂堂一个帝王,过得有如苦行僧,是在折磨你自己?还是想让列祖列宗在天上也不得安宁?”
仅仅几句话,太皇太后都有些吃不消了,中途停顿了好几次才勉强说完。
“祖母想得太严重,没有子嗣又如何,皇室宗亲里头,多的是男嗣,到时过继一个,寻个最好的苗子作为储君培养,岂不更加省事也更公允。”
秦冕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以那位的谋略才干,培养出来的孩子必定也是绝顶聪明,不上位可惜了。
催问数次,皇帝终于说出来了,太皇太后心里其实有底,如今得到证实,竟说不清是悲是喜,是哀皇帝自暴自弃,还是庆幸那位有了机会。
皇帝是特地来说这番话的,说完,摆驾离开,只在离去时,瞥了一眼惨白着脸,一言不发的沈姝。
如果沈姝在看到皇帝时还梦想着二人一左一右服侍祖母的美好画面,到了此刻,只剩从头到脚的彻底凉了。
自己又不是生养不了,却不想要,宁可扶持别人的孩子做储君,接管自己的江山。
这个秦冕是不是真的疯了?
比上一世疯得更彻底。
太皇太后叫来亲近的宫人,挥退沈姝,在她出殿前敲打了一番。
“若是皇帝对外下诏前,这些话传了出去,和妃,哀家不找别人只找你,这宫里默默消失的人太多,不缺一个妃子。”
冬日的阳光很暖,沈姝走在宫道上,望着两边长长的红墙,一眼望不到尽头。
她的一生是否也如这条道,困在宫墙内,再也出不去了。
所以,她重活一生到底有何意义?
是换个死法,没那么惨吗?
两辈子,她依然没有赢过懵里懵懂,傻人有傻福的沈妧。
老天爷,你何其不公啊!
此刻,傻人有傻福的沈妧正在姚氏的督促下,一针一线老老实实绣着嫁衣。
她的针线活也就一般,绣出来的嫁衣能有多好看,还不如交给宫廷里的绣娘来做,穿着漂亮的大红凤裳美美出嫁。
“我是你母亲,难道还能害了你,自己的嫁衣自己绣,讨个好彩头,婚后美美满满,携手白头。”
沈妧觉得好笑:“依母亲这么说,公主的嫁衣不可能自己绣,难道她们不能和驸马白头了?”
“你这孩子,浑说什么,有你这样较真的,别家我管不着,但你是我女儿,你的嫁衣就得自己绣。”
或许是自己嫁人时有太多遗憾,姚氏希望女儿的婚姻能够足够美满,期许太高,难免有些吹毛求疵。
沈妧多少能猜到母亲的心结,也就嘴上贫两句,姚氏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半点不含糊。
埋头苦干,穿针引线,沈妧状似漫不经心道:“母亲,听闻皇上要给四叔赐婚了,您猜会是哪家千金,皇上不是还有个没了夫婿的小姑姑,二十出头,你说会不会这位尊贵的金枝呢?”
姚氏正在帮着女儿挑绣凤尾的彩线,听到这话捋线的手顿了顿,面上表情不显,只淡淡道:“谁透给你的消息,秦郡公?”
“前两日女儿给祖母请安,在门外偷听到的,惠宜公主不是来过一次咱府上,她似乎有意想促成她小姑姑和四叔的好事呢!”
这是自己如愿嫁给了心上人,神清气爽,闲着没事,又做起了媒来。
“母亲,母亲,您在想什么呢?为何魂不守舍的?”
沈妧那个急啊。
四叔都三十多了仍未娶妻,别说妾了,连一个通房都没有,回沈家的那一阵,更是有意无意找机会同母亲会面,打的什么心思,她一个小姑娘都能看出来,别说姚氏这个熟透了的女人不懂。
沈恒虽说年纪不小了,可架不住皇帝器重,京里没少打他主意的高门大户,如今又冒出个守寡的公主,母亲若是再不表态,四叔心灰意冷,再有情也得凉了。
“阿妧,母亲知道你什么意思,你也不必再试探我,长辈的事,你别瞎操心,也管不了,母亲现下唯一的期待就是看着你高高兴兴出嫁,其他的,休要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