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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拿捏不准新帝脾气之前,众人都处在观望之中,总还?想?着,皇帝才刚登基,还?没空处理后宫的事儿,哪怕苏姑娘有救驾之恩,照她的身份,顶破了天,大不了就?再多个?宸贵妃而已。
左右新帝可不像太上皇立誓不立继后,于是几大世家大官,都在暗中较着劲儿,谁家女儿要是抢下这个?皇后的位置,只看苏家如今的富贵,日后满门?百年?的荣华都能定下来。
可谁知道,第二天,皇帝就?光明?正大下了圣旨,册封当初救过他的苏氏为皇后,联合钦天监,连大婚的日子?都定了。
这事儿,宗室不知情,内阁也不知晓,摆明?了是皇帝自作主?张。
一时间,抗议的文武百官又跪到勤政殿前了。
先是请太上皇出面不得,后又去请皇上收回成命。
新帝到底年?轻,态度比端和帝当初要温和许多。
是是是,朕知道自己鲁莽了,考虑不够周全,你们说的都对?,但君无戏言,发下去的圣旨若是还?能收回来,他这个?皇帝还?不如不做的好,以免丢尽皇家颜面。
此话一出,谁敢再多说什么。
当初逼太上皇退位的事儿,他们都有份儿,现在把新帝得罪了,难道再回过头去抱太上皇大腿?
太上皇在位几十年?,大臣们也知道他看中明?君的声誉,但新帝的性子?谁拿的准,万一他就?不在乎身后名,当昏君也无所谓,砍杀几个?大臣,好像也挺有可能的。
众官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不甘心地退下了。
季棠音闻声气得不行,一个?个?,当初痛骂逼迫她的时候,都是忠臣义士,现在倒好,跟缩头乌龟似的,什么礼法什么规矩,都抛到脑后去了。
“废物!”
她重重一掌拍在桌上,委屈难堪地看向端和帝,“对?着您,他们群臣欺主?,对?着皇帝,只是说两句话便罢了。”
“妾如何?能甘心!”
他倒是淡定,“先查查那个?苏氏是什么来路再说。”
季棠音转头望向锦涵:“我之前不是让你去查,如何?了?”
锦涵神色为难,忙跪地请罪,“回太上皇,太后娘娘,奴婢刚派人去查,就?、就?被皇上的人抓着了……皇上还?让奴婢带话,说是、说是……”
季棠音面色一沉,“你说!”
“说是他看中的皇后,自然无有不好,至于太上皇和太后娘娘喜不喜欢……就?不重要了。”
“呵,”季棠音苦笑着说,“皇上您看看,我在他心里,还?比不上一个?身世低微的女人。”
端和帝面露不满,沉声道,“不成体统,让他来见?朕!”
说到这儿,殿外就?来了通报的小太监,恭恭敬敬地道,“启禀太上皇、太后娘娘,皇上携皇后娘娘,前来请安。”
“皇后?”端和帝皱了皱眉,冷哼一声,“宫中什么时候有了皇后,朕怎么不知?”
小太监小心紧张地,“是皇上,皇上说皇后名分已定,即使还?没正式举行大婚,宫中上下,还?是要以皇后之礼相待。”
“刚当上皇帝,便这样放肆!”端和帝彻底没了耐心,“让他进来!”
皇帝虽说权掌天下,但如果随心所欲,最?后养出个?昏君毁了大周百年?的盛世,他们父子?都是罪人!
自从端和帝不能行动以来,除了季棠音和梁忠,寻常从不见?他人。
所以当大殿内侍立的宫人陆续退下,只余下端和帝和季棠音二人,他们习惯了安静沉寂,并未发觉异样。
周玄晋拉住苏茶的手,缓缓走?进昏暗的屋子?里。
“儿臣见?过父皇。”
“妾身给太上皇、太后娘娘请安。”
“噼里啪啦——”
季棠音惊骇万分地站起来,一个?没站稳,宽大的宫袖将身边桌上的茶碗果盆尽数扫落到了地上,“你、你你是?”
端和帝也震惊失言,好半会儿才回过神来,“婉贵嫔?”
苏茶笑了笑,轻声回道:“太上皇,妾身姓苏名茶。”
“就?是你!”
端和帝不知,季棠音当年?把婉贵嫔从小到大查了个?干干净净,怎么会不知道她名字叫什么。
“你!”她美眸赤红,扭头瞪向周玄晋,“你带她过来干什么?”
季棠音心中忐忑,担忧周玄晋找苏茶过来,是为了在端和帝面前,挑破当初延禧宫失火,是她指使的。
哪怕对?自己在端和帝心里的地位有信心,但到底,不想?把自己丑恶的一面,显露在他面前,
“无论是不是婉贵嫔,活着也就?罢了,”她强自镇定下来,“后宫的嫔妃们下月都要搬到西宫去,再给婉贵嫔选处宫殿,让她也搬过去吧。”
“太后许是误会了。”周玄晋缓声道,“婉贵嫔已死,这是朕的皇后,她自然该住在坤宁宫,不用另选了。”
“什么?”
季棠音僵立在原地,脑海中嗡地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你、你说什么?”
即使是端和帝也没好到哪里去,厉目怒喝:“你荒唐!”
“她是你的庶母!”
周玄晋不悦地说,“父皇,婉贵嫔已死,棺木下葬于妃陵,还?请您不要妄言。”“胡说!”季棠音语气尖锐,“她死没死,还?有人比你更清楚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