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长公主与戏子(1 / 2)
?小?胡那么一打断,两人之间?旖旎的气氛不再,毕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向晚那口气散了,表白?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等傅笙回来,她随口胡扯了几句,落荒而逃。
转眼到了第二天,向晚和傅笙的两轮大戏。
紧接着昨天拍摄的内容,向晚饰演的长公主着一身鲜红嫁衣,眸底映着京城漫天的大火,她在一屋子?奴仆的惊惶之中,信步走出房门。
A!
兵戈声,惊呼声,哭喊声,火光冲天,京城在这一天历尽劫难。
王朝兴亡,受苦的永远是百姓。
长公主无疑是心痛的,但同时她也明白?,这是她大事必须面对的,没有不流血的造反。
从她选择走上?这条路开始,就?意味着她把所有人的身家性命押上?了赌桌,在这场暴乱之中,一家一户的得失不再有人看重,但只要长公主能在各方博弈之中卡住最关?键的那个缝隙,她就?来得及救大多?数人。
长公主一把掀开庭院里绑着红绸子?的嫁妆,箱子?里面没有珠玉金银,只有一柄开了锋的长剑。
剑身窄而薄,闪烁着不详的冷光,长公主抬手?挽了个利落的剑花,冷锋在她脸上?一闪而过。
提着剑,跨上?马,长公主伏低了身子?策马而出,逆着逃难的人流,冲向万仞宫墙。
同一时间?,方巧荷也在飞奔。
那天皇上?挥鞭把她打了个半死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曾经的宠妃方氏终于?皇帝厌弃,她的寝宫如同冷宫,谁也不敢触皇帝的霉头。
宫人四散,自去?攀高?枝,连皇帝安插在她身边的那个宫女也不见了身影,就?好像方巧荷已经死了。
她虽然?没死,但也差不多?了,方巧荷躺在地板上?,一个人睁眼到天亮。
熬过了第一夜,方巧荷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勉强爬起来,她吃光了寝宫里摆着做样子?的点心,灌下一肚子?隔夜凉茶,没人照看她,她要尽快恢复体力。
方巧荷不怪那些拜高?踩低的宫人,相反她感激她们,若不是她们都走了,她也不能趁着还能动溜出寝宫。
她知道了,她知道要发生什么了,有样东西至关?重要,她要赶在所有人之前拿到它。
不然?,长公主就?完了。
方巧荷在飞奔,今天宫里人心惶惶,漫长的宫道上?静悄悄的,一个活人都看不见,皇帝躲了。
原来,他也会怕吗?
方巧荷冷笑,朝会大殿就?在眼前。
方巧荷闯进了大殿,殿里空无一人,连一个扫洒的宫人都不见,他们都在躲在住处不敢探头。
一步两步,戏子?方巧荷踏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高?台,何其?荒谬,哪怕最胆大的说书人都不敢这么编排。
传国玉玺就?静悄悄地躺在案头,像是所有人都忘了它。
一方细腻的羊脂玉,顶端精雕细琢出蟠龙,四角各有一个凹陷,方巧荷把手?握上?去?,严丝合缝。
原来这块天底下最贵重的石头,当真有这么重。
碰——
方巧荷的头顶遭到重击,她踉跄着转过身,从涌出的鲜血中勉强睁开眼,一把老骨头的李相正颤抖着举着一个瓷罐子?,随时会再落下重重一击。
“把玉玺放下。”李相大吼。
他双眼通红,如同疯魔。
瓷罐子?兜头砸下,方巧荷堪堪避开,碎瓷片伴着气流掀飞了了她额角散落的发丝,从头顶蜿蜒而下的鲜血骤然?暴露在空气中,一时竟分不出方巧荷和李相相比谁更像恶鬼。
“把玉玺给我!”李相好像只会说这句话?了。
长公主在宫外,镇远将军在强攻宫门,只有这个空当他们谁也反应不过来,传国玉玺在此,谁拿了玉玺,谁就?能号令天下!
“你不是殿下的人!”方巧荷惊呼。
“殿下?”李相冷笑:“什么殿下,见鬼去?吧!”
跟在长公主那个女人屁股后面的每一天,李相都度日如年,他恨不得能手?刃这个女人,但他需要长公主的名头,也需要长公主的手?段,他之所以等到今天,就?是为了眼前的这把椅子?。
“他杀了我儿,还指望我为她效忠吗?”
轰——
李相照着方巧荷当胸猛踹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方巧荷撞倒圣案躺在一片狼藉中,旧伤彻底崩裂,疼得她眼前一黑。
朦胧的视线中,李相狰狞着夺走了方巧荷手?上?的玉玺,反手?推倒旁边的博古架,沉重的木头和各种零零碎碎一股脑砸下来,几乎把方巧荷整个人埋在里面。
“一条死狗。”李相唾骂一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
在他身后,废墟中伸出一只血迹斑斑的手?,她奋力扒开压在头上?的重物,一点一点扣着羊绒地毯往外爬。
半个身子?探出来了,但方巧荷只有一只手?能使力,因为她一直藏在身后的另一只手?里,死死地握着一块小?小?的铁疙瘩。
那是京城禁卫军的兵符。
她冒死要抢的东西,从来都不是玉玺,难为那死了儿子?的疯癫老头活了大半辈子?,快入土了还不明白?这个道理。
从来不是玉玺赋予人权力,而是掌权的人赋予玉玺至高?无上?的意义。
方巧荷猛地咳出一口血,眼前的世界越发混乱,她早就?发现宰相和长公主之间?暗流涌动,也猜到了驸马之死可能真是长公主动的手?脚。
曾经的她以为长公主是纯善痴情?人,但经历这么多?她早就?看明白?了,长公主天字第一号心黑手?狠的女人,什么感情?亲缘,通通是她过手?的筹码。
而她方巧荷,也不过是?长公主迷了心窍的又一个傻子?罢了。这个女人真坏,她难道就?不怕方巧荷报复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