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1 / 2)
楚太后一脸阴沉,在女官的搀扶下走入殿内。
“夏丫头她难道忘了是谁在她家破人亡之际收留她,又是谁帮她在战场枯骨中找到武昌侯的尸体?”
“自然是太后,太后您宽宏大量,念着她可怜,不忍让楚国太子妃在外蹉跎,才接她回楚宫,让她的吃穿用度,皆以公主的仪度。”
楚太后靠在榻上,“可她呢?忘恩负义!瞧瞧她最近都做了些什么事!”
“解除婚约,打?晕皎儿!与齐国人勾结,她眼中,还?有楚国么!”
女官低眉顺眼,在楚太后斥骂夏幺幺时,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夏幺幺的脸,少女娇小,杏眸天真。女官在楚宫待了许久,见过夏幺幺多次,其实、那夏幺幺也没有楚太后说的那么不堪。
女官说:“不过夏幺幺主动解除婚约,这对太后来讲,岂不是好事?”
“好事?”楚太后冷笑,“她在列国来使面前请求解除婚约,毁了瑄儿的登基大典,她分明就是故意惹是生非,心机至极。我大楚的颜面,都被她丢尽了!”
“不仅如此,她还抢了皎儿的婚事,皎儿的婚事是为了我大楚,她怎能以一己之私,坏国家大事!”
提起这件事,楚太后心中就难言郁闷,她本想让芈皎嫁给裴上卿,以此拉拢制约裴上卿。
甚至,已经准备好拿幺妃的事做把柄要?挟裴声行?,但谁能想到,夏幺幺和裴声行?竟在登基大典上来了那么一出?
楚太后仍然不甘心。
齐国的君王名副实存,裴上卿可谓是掌握了整个齐国。
对于这样可怕的人,要?么拉拢,要?么除掉。
齐楚本就互相敌视,楚太后见裴上卿并非仁善之人,他夺了齐王那么多的权势,定是具有野心,因此,楚太后担心裴上卿之后以齐国的名义带兵剿灭楚国。
除掉裴上卿,将危险掐灭在摇篮中,这是最安全的做法,但是,裴上卿那样尊贵的人,除掉他,谈何容易?
于是楚太后要借婚事拉拢裴上卿,楚太后并非楚国人,曾经,她的母国正是借婚事拉拢联合了楚国。
在她的培养下,芈皎对楚国忠心耿耿,芈皎也不似夏幺幺,芈皎对她这个楚太后,是极其听从的,若芈皎嫁给裴上卿,之后齐国的种种,楚太后都能知晓,也能通过芈皎干预。
且裴声行?并非齐国王室,楚太后还存了拉拢裴声行,让楚国吞并齐国的想法。
但这一切都无法实施了,因为夏幺幺这个变数。
“她为了那儿女情爱,拒绝瑄儿,丢了楚王后身份,这才给裴上卿可乘之机,转而求娶她,她这般行事,难道不是坏我大楚好事。”楚太后不满道。
“哀家不得不怀疑,她从齐国回来,到底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夏丫头,她莫非想背叛楚国?”
见楚太后给夏幺幺扣得罪名越来越大,女官说:
“太后,臣觉得那裴上卿也极其可疑,太后您明明已经派人告诉她楚国有意将芈皎公主嫁给他,他却丝毫不顾及楚国的脸面,在楚王面前求娶夏幺幺,臣觉得裴上卿心思不轨,或许,芈皎公主没有嫁给裴上卿,倒是芈皎公主的幸运。”
“但裴上卿值得拉拢,皎儿的婚事幸运与否,那全凭皎儿与她夫君的相处之道。”楚太后不赞同女官的说法,“皎儿是楚女,理?应为我大楚做出贡献。”
女官笑了一下?,说:“太后,您怎么忘了,夏幺幺也是楚女,她应该是仇恨齐国的,怎会背叛楚国,不仅如此,她的父亲是武昌侯,武昌侯是怎么死的?在三年前的淮水一战中被齐国人杀死的。”
“三年了......”楚太后兀地一愣。
“是啊,都三年了,楚国各地供奉武昌侯的祠堂都修了。”
沉默半晌,楚太后再次出声,只是语气变了,“武昌侯都已经死三年了,哀家记得,把夏丫头送到齐国时,还?只有两年。”
“岁月更迭,太后您看着长大的太子都已经从牙牙小孩成长为一国之君,更别提武昌侯的死了。”
“哀家在楚国,见过无数将领死去,武昌侯,却与众不同,他在战场上百战百胜,即使最后在淮水一战中死去,也重伤了齐军,年少时,他是郢都女郎爱慕的风流郎君。”
楚太后眼神变得有些怅然,“哀家嫁给楚国时的年纪,太小了,然而哀家那短命的夫君还?来不及让哀家为他留下?子嗣。”
“瑄儿的父亲,并非哀家所出,那个时候,局势太过复杂,哀家不得不让一个只比哀家小几岁的楚国公子做儿子,匡扶正统,维持嫡系血脉。”
“而哀家孤身在楚国,总会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在楚宫动荡之时,是武昌侯帮了哀家。”
楚太后顿了一下?。
“哀家想着,这俊俏的郎君竟然还未娶妻,早知道,哀家就嫁给楚国将军,而非楚国君王了。”
“太后......”女官脊背发凉,没想到自己竟能听到这种隐秘之事。
原来,楚太后,曾经心悦武昌侯么?
女官不敢出声,低头听着楚太后既像自言自语又像倾诉的话语。
楚太后闭了闭眼,眉头紧锁,像是在想那些痛苦的往事,“哀家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于是哀家笑着问他,既然你未娶妻,哀家母国有几个适婚姐妹,她们是公主,都喜欢你这样的郎君,你可愿意和我做姻亲?”
“他说,他志在天下?,守护黎民百姓,无心娶妻。”
“哀家信了,还?觉得他果然不同,并亲自送他出战。”
楚太后睁开眼,她眼神恢复冷静,“可武昌侯却在班师回朝之际,带回了一个乐坊女子,一个貌美却没用的女子。”
“没过多久,武昌侯就借军功帮那乐坊女子要?了诏命,在楚王的见证下?,娶了那女子。”
“武昌侯与他的妻子伉俪情深,可惜,那身份卑微的乐坊女没有什么好命,在生下?夏幺幺时难产而去。”
“你们总觉得哀家讨厌夏丫头。”
“可哀家并非没有良知之人,怎会针对一个在襁褓中的小孩子?哀家念着夏丫头可怜,并未对她与瑄儿的婚事提出任何异议,在她小时,也多有照拂。”
“只是......夏丫头越长越大,越发出挑,那漂亮的模样,让哀家想起她的母亲,每当她的眼睛楚楚可怜地望着哀家时,哀家就忍不住想起那个嫁给武昌侯的乐坊女子。”
“夏丫头的母亲不知道,武昌侯没有娶士族贵女,没有娶列国公主,偏偏挑了她一个卑微的乐人。”“哀家讨厌那乐女的乐观天真,夏丫头偏偏性格像她的母亲,哀家每每看着夏丫头,只觉得如鲠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