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七星贯断你若是真心爱一个人,便是为(1 / 2)
舒令嘉告别洛宵之后, 便又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御剑赶回了碧落宫分舵。
外面晨曦微『露』,景非桐尚未回来,何子濯也还没醒。
舒令嘉却在一进入休息的房间时, 便感觉到室内一阵盘旋的风。
这风势不大, 却很硬,刮在脸上就好像小刀子一样,中间夹杂着一种与铁锈很像的血腥气, 淡淡地在鼻端散开。
立刻意识到, 这并不是普通的风, 而是何子濯身上的剑气外溢了。
这也不算很少见的情况, 大凡达到剑合一这一境界的剑修, 通常都是以自身灵力压制『操』控着修炼出来的剑气。
但如果们受伤或失去意识, 灵力空虚,那么掌控力就也变弱,便很可能导致剑气外溢,严重甚至将佩剑震断,反伤身体。
当舒令嘉重伤, 便也是在一瞬间经脉废, 灵力尽失,剑气反冲出来,也连带着震断了的佩剑。
何子濯此时的情况不能放任, 舒令嘉一凝神, 闭目静心, 而后, 慢慢将自身元神顺着那股剑气,灌入了何子濯内府。
虽然随着想起往事,舒令嘉也掌握了许多曾经修习过的武学, 但不管怎样,如今化形以来的一身功夫依旧都是从何子濯身上所学,也是根基扎的最深的。
两系出同源,所以舒令嘉完没受到阻碍,很快便将那些散逸的剑气收拢起来,重新压制回去。
而后,便探入内府,看见了何子濯的元神。
在这个神识的世界当中,四下都是一片暗红,无数剑气倏忽往来,发出尖锐的鸣啸声,十分躁,稍一不留神便为其所伤。
而何子濯的元神就闭目盘膝,坐在正中。
舒令嘉喊了一声“师尊”,如同在实中一样,依旧是毫无反应。
舒令嘉双指并拢,缓缓前推,那些不驯的剑气便随着的作,纷纷凝在了的指尖,最后变成了一团光,舒令嘉顺着何子濯的眉心推了进去。
舒令嘉又在何子濯的元神上留下了一个封印,总算暂时把剑气给封在了里面,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正要把自己的手拿开,这个时候,却忽然又感觉到仿佛股极为冰冷的水波,涟漪一般慢慢涌过来,一圈圈向外扩散。
那水波顺着与何子濯额头相触的指尖,瞬间与舒令嘉的神思彻底勾连。
那个瞬间,倏忽感受到了何子濯的“劫”。
其实这样形容不太准确,劫原本是很玄妙的东西,更多属于一种命运发展的趋向,在没到来的时候,应该永远无法去真正地感应到。
但那一刻,舒令嘉却觉得某种微妙的第六感涌上心头,那是一种极端冰冷与恐惧的情绪,仿佛下一秒便是穷途末路,求告无门,彻骨的凉意涌上,瞬间便将整个灵魂浸润其中。
的心里似乎个声音在邪恶地低语着,询问——
最重视的东西是什么?
没过无论如何也要实的愿望,付出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结果?
当说重视的一切,为之努力过的一切,都尽数毁掉,的前路再无希望,却又不得不时间的洪流裹杂着前行,该怎么办?
徒劳地挣扎躲避,还是木然接受?
声声叩问直敲心底,令答无可答,避无可避,那个瞬间舒令嘉觉得仿佛遇到这一切的当真便是本一样,简直种『毛』骨悚然之感。
猛然将手收了回来,仓促后退几步,发自己竟已经入障,内息如沸,连忙就地盘膝而坐,抱元守一,努力将拂躁『乱』的心绪沉下,默默稳定心神。
是,随着思路和神志逐渐清醒,却还是忍不住去想,到底什么是劫难,什么又是命运?
当真可以去『操』控别的生吗?
而自己跌跌撞撞的一生当中,能不能跨过磨难,爬过高山低谷,难道就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最后败了,就能感叹上一句“我已尽力,命该如此”?
那么纵无心到底又是个什么东西?
景非桐的话,是世间无数“恶”的具象化和糅杂,看到那些关于的往事,能够为无数大能散播出劫难,又神出鬼没地逃过了封印的禁锢。
这样的神通,恐怕已经能和所谓的天道比肩了吧?如此本事,何必屈尊浊世,东躲西藏。
还是说,是否世间要恶念的存在,纵无心便永远都不消亡?
舒令嘉这么多来在仙门修行,都说天资聪颖,悟过,但其实就连,整里是说着天道、飞升,却对那所谓命数完不明所以,难以参透。
这样胡思『乱』想着,虽然终究没完达到心思空明的境界,但注意力一转移,方才那股魔障一样的惊悚感倒是散去了,舒令嘉睁开眼睛,站起身来。
然而这一起身,却是一惊。
如果舒令嘉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元神出窍,到了何子濯的内府之中,应该赶快离开才对,但此时再一睁眼,周围的环境却已经截然不同了。
眼前山峦如岱,草木依依,光下彻,鸟鸣风响,竟是来到了一片不知的山谷之中。
明明是极美的景『色』,舒令嘉却没从这里感觉到半点属于草木山川这种自然景象的灵之意。
因为所的风物之上都仿佛蒙了一层影影绰绰的薄纱,像是装裱起来的画,或是包裹在柜台中展出的货物,透着一股仿制般的假气。
拔出剑,朝着周围虚劈了一剑。
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怕贸然行伤及何子濯,舒令嘉用了一分力气。
但这回,那柄锋锐无匹的威猛剑,却连一片草叶都没伤及。
舒令嘉四下走了几步,见正前方一阵语声传来。
循声望去,见是一对轻的夫妻带着个小孩,正沿着河堤向不远处的林中走去,同旁边的风景一样,们的身影也影影绰绰的,像是随时都可能散掉的雾。
这对夫妻似乎感情很好,男拉着女的手,将孩子扛在肩头骑着,另一手还半抬起来,扶着的小腿。
那孩子不过三四岁的纪,手里拿的依稀像是一朵花,正努力地想『插』/进父亲的发冠当中,夫妻两也就任由玩着。
即便这几位看上去都不像是什么活,舒令嘉还是决定过去跟们说话试试,于是大步追了过去,扬声喊那男子:“兄台,烦请留步!”
三个仿佛没见一样,那对夫妻依旧交谈着向前走,舒令嘉正要再喊,却那女子口中说出了“纵无心”三个字。
一怔,连忙抿住唇,凝神了下去。
“……纵无心确实就是这么一种东西。”那女子说道,“所以当圣慈老和尚也说过,要彻底除掉,唯先将自己彻底魔化,与同心共感,再放下一切妄念,立地成佛,便是为舍身『荡』魔。”
男似乎是轻笑了一声,但没说什么。
那女子道:“说的不是要『荡』,美滋滋地做什么,傻了吧唧的。”
男并不反驳,说:“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要做到又谈何容易呢。”
那女子这回却是沉默了,终究叹了一口气,道:“是啊。要是容易的话,咱们两个也就不是如今这样的关系了罢。”
那男是笑了笑,问道:“怕么?”
女子道:“再把手攥紧点,就不怕。”她说着又笑了起来,踮起脚尖,探身握了握儿子的小手,道:“再说了,我如今可是个当娘的,当娘的哪害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