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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着他来到楼梯边,“我背你上去。”

他有些局促地说：“不用，扶着我就行了。”

“三楼呢，医生不是说过要少爬楼吗？怕我摔着你啊？”

她已经在他前面弓着背半蹲下。

沐寒磨磨蹭蹭地趴到她背上。

她在心里偷乐。把双臂环到身后，托住他臀部，把他两条腿分在身体两侧。

他双腿的肌肉萎缩得很厉害，所以虽然比苏荷高出半个头,却比她重不了多少。

她每迈一个台阶,他不受控制的两条腿就跟着晃荡。

她感受到这种无意识的摇晃，心中的柔情如水般涌上来，难以抑制。

他用双臂搂着她的脖子，将头搁在她的肩窝,闭上眼睛，感受到她身体散发出的带点淡香的温热气息，呓语般地说：“苏荷，我想许个新年愿望。”

“嗯”她负着重,有些吃力。

“我们两个——活要活在一处，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她低声道：“别胡思乱想了,我们都要好好活着。”

好不容易来到三楼露台,她小心地把他放到遮阳伞下面的藤椅上，然后又跑回房间替他取来厚厚的毯子。藤椅很宽大,足以容纳他们两个，苏荷小鸟依人般挨着他坐下来。

他们静静相拥，谁也不说话,看着洁白的鹅毛大雪在黑丝绒般的夜幕衬托下被北风挟裹着迎面飞舞。

很快，露台和花园中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天地间幻化成一个晶莹纯洁的童话世界。

21

漫霏下班回到家，见哥哥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在翻。

她往沙发里一靠。“好了，明天总算可以放假了。”

“离春节还有一个星期，你们怎么就放假了?”

“只许你们放假啊？公务员也是人。再说，我们的服务对象都过年去了，我们服务谁呀？处长指示，从明天起，办公室轮流守庙，其他人没什么事就可以不用去了。”

沐寒淡笑，继续翻杂志。

漫霏腻过去，“苏荷早该放寒假了。想不想叫她来住些日子？”

其实他刚才也在考虑这个问题。“她……好像不太愿意我打电话去，要不，等她礼拜六来了再说。”

“还是早点说好，今天才礼拜二，要是这三天里她有了别的安排怎么办？”

他不接话，食指有些心不在焉地擦着书边。

漫霏笑，“这还是不是我那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哥哥，嗯？——好了，我来打。上天有好生之德，君子愿成人之美。”

听她一个劲儿胡说八道，沐寒恨不得扁她一顿。

眼看她拨通了电话，他又不由得屏住呼吸。“喂，苏荷，放假了吧？……什么？你跑那儿去干什么？……这里有人想你了，能不能来住几天？”她斜着眼睛看沐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