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1 / 2)
其实就整个合同而言,除了第二条晋云景分分钟想吃掉之外,其它条款晋云景身为起草者还是很自我感觉良好的,比如合同第四条——
“乙方要主动关心和跟进甲方的工作,并给予鼓励和支持”
这十来天虽然没见面,但每天信息都没少发,杀青宴的事本来可以在聊天时跟师牧白说的,但她没有,想看看师牧白会不会留意关于她的新闻。
事实证明师牧白非常忠实地在履行合同。
“点到为止、不可贪杯”,可以说是相当体贴了。
共“患难”过两次,不仅没有被视为怪物、异类,反而得到如此的关怀,即便其中有金钱交易,晋云景也觉得温暖,更不要说,合同签定的时间是在两次“患难”中间,彼时师牧白已知情。
和权夕慕相处十二年,晋云景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之中,怕被权夕慕知道,怕被抛弃,权夕慕对她越好,她越是恐惧。
但朝夕相处即便再怎么小心,权夕慕还是察觉到了一些,因为没看到过晋云景“发作”时的样子,权夕慕将目睹到的破坏归结为情绪性发泄,多次劝晋云景看心理医生,都遭到拒绝。
一方面晋云景清楚自己不是心理问题,另一方面知道心理治疗中有一种催眠治疗,可以操纵病人的潜意识,令病人说出自己清醒时不会说或者忘记的事,到时她将被一览无遗。
但这份心情并不能与权夕慕分享,相反,给权夕慕的理由则是任性的、站不住脚的,差不多等于“因为不想去所以不去”这种。
而权夕慕也并没有强制她,语重心长劝了几次,便放弃了。本来,任性拒绝时,就已经很心虚,得到包容后,心虚和愧疚感便更重。
……
彼时她将一切归结为——害怕失去权夕慕。
被分手两年后的现在,回头去看,她更倾向于认为,一切的根源在于对权夕慕的不信任,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但和师牧白,则不存在这个障碍。
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值得信任,或者说想要信任。
所以第一印象或者说眼缘,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存在。
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和师牧白初遇时,她是全身长满冰裂纹的样子,而这正是她多年来千方百计避免让权夕慕看到的一面。
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对师牧白没有失望过——
关于八年前的遇见,不仅是记忆回来了,同时恢复的还有关于这次遇见的心理路程。
她在即将“发作”时,躲进教堂的三楼,最初的遇见猝不及防,在说了那句“既然看到了,便不许走,必须留下来,对我负责”羞耻的台词后,她被痛苦淹没了。
全身无一处不疼,说不出哪里疼,哪里都疼,用语言无法形容,不亲身经历无法体会,除了疼痛,还有一种黑暗的情绪,像潮水一样从心脏每一个细小的纤维中向外涌,将整个人淹没。
所以说她不是痛,而是痛苦,又痛又苦,一片黑暗,越陷越深,拔不出脚,看不到希望,自身被摧毁的同时,产生了摧毁一切的欲望和力量,彼时她最强大也最无助。
少女师牧白向她走过来,走的很慢,但走的很稳,很坚定,脸上没有丝毫恐惧,眼睛里盛满关切,走到离她很近的地方,抿了抿唇,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
她看得出,少女想帮助她,但又不知怎么办好。
最后,少女垂下眼睫,将她轻轻地拥入怀中。
她,……
她整个灵魂都震惊了,条件反射般将少女推开,刚才的台词虽然霸气侧漏,但里面掺入了太多的虚张声势。
在痛苦折磨下,整个人扭曲而狰狞,这样的自己被拥抱了,她第一感觉并不是感动,而是愤怒,就好像,正常状态下的自己在没有经过同意的情况下,被睡了、拿走了第一次一样,她想说,她、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然后就真香定律了——
少女被推开后,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去,欲离开时,她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了少女,抱的紧紧的,几乎要勒断少女的骨头。
少女没有挣扎,很安静。
她心间升起几许温柔。
少女在她怀里,大概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缓缓地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伸手摸她的头发,她头往一边偏,回避少女的手,少女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又向前伸了伸,这次她没有再回避。
少女摸了摸她的头发,又轻轻抚了抚她脸颊,再次拥住了她,然后,她、就、哭、了,哭的像个孩子,哭的停不下来,一发而不可收。
……
再后来她睡着了。
醒来,发现倚在少女怀里,少女靠墙坐着,还没有醒,呼吸均匀,嘴微微张着,睡的很安静。
看着少女,感觉像做了一场梦。
怀着莫名的羞耻心,她决定在少女醒来前离开,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轻轻拿起少女的钢笔,这次没有再回头,像做了贼一样,一溜烟地逃走了。
很快,又被真香定律附身。
但这时她再也找不到少女了。
不仅地球几十亿人口,人类已经开启了星际征途,少女甚至可能成为星际移民。
找到的希望越是渺茫,越是怀念,越是想念,越是思念,越是心心念念。
幕后歌手因为粉丝的千呼万唤,走到台前,依旧半遮半掩。这一次拿掉了所有的遮挡,五官完全暴露在镜头前。她决心转型做演员。“你应该了解自己的情况”,权夕慕劝她慎重考虑,没能拦住她。她把脸刷满大街小巷,刷满网路,甚至刷到了星际通讯的光脑上,她不遗余力地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