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1 / 2)
徐谨兮离开了大理寺,回到府中,就听到洛迟禀报。
“今日夫人出去了。”
他脚步略顿,嗓音清冷:“去了哪里?”
“虎尾巷。”
“回来了没有。”
“已经在府中了。”
徐谨兮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迈步往宁初莞的愿院子而去。面色沉静,脚步却飞快。
洛迟飞快追上去,然而那一抹白影,片刻之后就消失在了绿影之后。
他直接去了宁初莞的院子。
午后日头疏淡,淡淡的光从青天落下。落在灰色的屋顶之上,给它们镀上了一层浅光。
见到他进来,院里正端着东西路过的丫鬟连忙弯身行礼,徐谨兮却似乎没看到一般,迈着长腿直接往主屋而去。
凉栖从屋里出来,见到徐谨兮进来,微微一滞,连忙行礼:“见过世子。”
徐谨兮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抬步进了屋。
凉栖往里望去。
自家郡主正躺在床上,盖着锦被,只露出一张精致洁白的脸蛋。隔了一道门,面容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房门接着,就被徐谨兮从里边合上了。
合上门后,他踩着黑靴往里而去。
走到了床边后,便见到阖着眼眸,精致的面颊贴着被子,被红色被子晕上淡粉色的宁初莞。
此刻她面容温恬。
呼吸却并不规律。
应是没睡着。
徐谨兮见她没睡着,喉头微微滚动,接着就开口,如玉一般的声音,落入宁初莞的耳中。
“我舅舅的案子,日后我不会再参与。”
乌黑柔软如小刷子一般的睫毛轻颤,躺在床上的宁初莞缓缓睁开了眼。
她本来已经入睡,但被脚步声惊醒。
这会儿眼前有些朦胧,睁了片刻后,这才睁开了,看清楚徐谨兮立在床边后,她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哦”字。
声音带了点软糯的感觉,听起来倒是没有清晨时候那么呛人,反而不自觉地,撩动人的心弦。
宁初莞说完后,徐谨兮便不再出声。一双清目投下的视线落在宁初莞身上。
让她不自觉地绷紧身子。
被她盯得难受,宁初莞动了动有些干的唇,声音旋即也冷清许多:“世子突然前来,便是为说这事?”
徐谨兮垂眸看着裹在锦被里的窈窕身姿,淡声:“是。”
“我头有些晕,世子若是说完了,便请回吧。”宁初莞见他无事,便直接赶客道。
葱白的手轻掖了掖被子,身子调转了个方向,闭上眼眸不再看他。
徐谨兮脚步却微动,低眸凝着她有些瘦削孤单的背影。
脑海中闪过她之前明艳动人的模样。
那是她艳若牡丹,一颦一笑皆是带着光华。美眸流转间便是风华。
可这短短的十多日,一切已经变了。
淡色的唇微动,最后紧抿着唇,却一字未言。
同时他也逼迫自己去忽略脑中的不忍。
安国公府叛国,害他舅舅,证据确凿,死有余辜。
可短暂地过去了一会儿,就在宁初莞觉得自己要睡过去时,又听到他的声音响起。
“我让太医过来给你瞧瞧。”
“你身子不好,还是少出门为好。”
似关心,而清玉一般的声音,却是微凉。
宁初莞身子动了动,却没有多加理会他。
片刻后,便坠入了一片混沌的世界之中。
至于徐谨兮什么时候走的,她也不清楚。
梦里重新回到了那一条黑暗狭窄的小巷,云瑛满身浴血,血如红花绽开,红得妖冶。
云瑛张着嘴,血不停地从口中流出来,不停地喃喃:“郡主,王妃是冤枉的。”
“王妃是冤枉的……”
声音似喊似哭。
如同从地狱里传出来鬼魅一般哭声。
宁初莞从梦里惊醒。
醒来后,愣愣地看着帐顶,抱着钝痛的头,把头埋在膝盖间。
长发垂落,盖住了膝盖。
凉栖进来看宁初莞醒没醒,见到她坐在床头把头埋在膝盖间,往门外看了一眼,道:“夫人,世子让人请了大夫来。”
宁初莞抬头,淡淡轻“嗯”了一声,拢好散的长发,露出一张干净秀致的小脸,起身从床上下去。
倒也顺从地让大夫检查。
但云瑛的死,给宁初莞造成严重的惊吓,即使大夫给她开了药,接下来,反反复复地做噩梦,过了几日也未见好。
而徐谨兮,这几日也并不怎么过来。
这日,宁初莞又睡到晌午。醒来时朦朦胧胧地看了一眼窗外被日头晒得懒洋洋的芭蕉树,脑子有些沉,刚想重新躺下,就见到凉栖惊慌失色地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