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清理门户(1 / 2)
他连忙推开房门,疾步走近了屋中,却被屋里的场景震惊的嘴都合不上了。
屋里,沐管家正压着?衣衫不整的白氏,而他的唇正贴在她的娇嫩的脸蛋上......
而白氏则一脸惊恐和抗拒的推搡着身上的沐管家,绝望的目光在扫到不远处的站着?的镇国公时,她流着?泪哭喊道:“老爷!救我!老爷!”
这声音很大,又很凄厉,使得白氏身上的沐管家身子一僵,缓了许久,才堪堪的从白氏的身上爬下去。
沐管家刚一站起身,就被镇国公一脚踹退了好几步,他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连忙跪下,眼珠一转便喊道:“老爷,方才是这白氏逼诱小人上榻,说是要报复老爷。若是小人不愿,便要将小人打杀了去。”
镇国公怒视着?跪在地上,声音真诚的沐管家,又望了一眼床榻上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白氏,他怒斥道:“什么鬼话!分明是你在强迫白氏!”
后脚进门的冯岁岁传出似是讶异的惊呼,翠荷替她顺了好几口气,她才勉强缓了过来:“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国公的胡须都在颤抖,他的声音带着?恼怒:“这畜生!他竟趁老夫不在,想要玷污白氏的身子!”
冯岁岁捂着?樱唇,不可思议的轻声喃喃道:“原来是这样,难怪......”
镇国公一听自家女儿似乎知晓什么内幕,他转过身,连忙追问道:“难怪什么?岁儿你速速说来!”
冯岁岁垂了垂眸子,心中讥笑,看来镇国公也不是完全不信沐管家之言的,他虽然一副信任白姨娘的样子,但?听见她欲言又止,却这么着?急的想知道。
看起来,镇国公也是怕白姨娘真如沐管家所说的那样,是想利用沐管家报复他。
冯岁岁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勾起的唇角,眯着眼睛似乎是在回忆:“白姨娘曾在几天前来求助过岁儿,她还求我帮帮她,说是她只能求我,不敢让父亲您知道。”
“岁儿这几日身子不爽利,日日歇在院中不曾起榻。当时白姨娘来求助,岁儿也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岁儿也不知何事是父亲不能知晓,岁儿却能帮她的,便没有理会。”她的表情越来越纠结,在说道最后的时候,已然带上了些哽咽。
镇国公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严峻,就在此时,床榻上的白姨娘挣扎着起身,谁知一个没站稳,却是从榻上摔了下去,直接滚落在了冷硬的地上。
镇国公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上前将地上失魂落魄的白氏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白氏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苦涩的说道:“老爷,妾身没有失身于他,妾身方才保住了清白......”
镇国公见她如此狼狈落魄,却还一心一意都是自证清白,不由得心头一痛,将怀中的小人又搂的紧了一些。
冯岁岁见两人抱在一起,目光带着讽刺的望向了地上跪着的沐管家,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沐管家的眼睛,缓缓的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意。
沐管家在冯岁岁进屋之时,便已经清楚自己中了白氏与冯岁岁一同设下的圈套,他想辩解什么,无奈正好被镇国公抓奸在床,他无论说什么,恐怕今日都难逃一死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镇国公一边安抚着?白氏的情绪,一边疑惑的问着。
白姨娘抽抽搭搭的小声啜泣着,她哽咽道:“早在老爷将妾身接到府中那日,他便盯上了妾身。刚开?始他还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的对妾身做些什么,只是总是时常用言语骚扰妾身。而后,他便越来越无所顾忌,趁着?老爷不在府中时,潜入妾身的院子。”
“他说老爷您虽然是镇国公,但?这国公府的大小之事,都是由他掌管。若是不想得罪他,便好好的服侍他,将他伺候的开?心了,他才会让妾身地位安稳。妾身自然不可能应了,无奈之下又不敢禀告给老爷,怕老爷认为妾身胡言乱语,不自重,只好去求助大小姐。大小姐抱病在床,妾身没有见到。而后他便是接二连三的口出妄言,想要占有妾身......”
说到这里,白姨娘已经伤心的无法?自拔了。
国公爷被怀中娇娘的话?震得?匪夷所思,他安抚的对着她温声道:“还有吗?”
虽然他的声音还算温和,但?冯岁岁却能清楚的感觉到镇国公身体里即将破天而出的怒火。
白姨娘声音抽了抽,继续补充道:“他见妾身宁死不屈,刚开?始还好言相劝,道是李姨娘也是他的女人,所以李姨娘如今才会坐稳了国公府掌管大权的地位......”
说道这里时,镇国公怒声打断了她的啜泣,重复道:“李氏也是他的女人?李氏也是他的女人?!”
白姨娘被他的口气吓了一跳,而地上跪着的沐管家身子也是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听他说,说是小少爷也是他的种,还说老爷您这辈子天定的要断香火。”白姨娘不知是有意无意的,捂着?胸口似是低声喃喃的说道。
冯岁岁垂下的眸子在阴影中满含笑意,这个白氏倒是挺会火烧浇油,真是孺子可教也!
镇国公已经彻底怔住了,被带了绿帽子已经是很让人火大了,没想到就连孩子都不是他亲生的......
镇国公松开了手中的美娇娘,他大步上前,一把提起了瘦弱的沐管家:“走!走!去李氏那里!”
他一边说着?,手中已经提着?如同死狗一般的沐管家出了门。
冯岁岁勾起唇角,缓步走到白姨娘面前,扶了一把她的胳膊,低声夸赞道:“你做的很好。”
白姨娘身子颤了颤,抬起清明的眸子摇头道:“若水不敢居功。”
冯岁岁从袖口里掏了一张银票递给她,笑眯眯道:“这是给你的奖赏,藏好后跟我一起去李氏那里吧。”
白姨娘抿了抿唇,恭敬的从她的手中接过了银票,她的眸子中含着感激的泪水。
若不是面前这个面色淡然的女子在韵梅苑救了她,她许是早就死在了那几个浪荡子的手中,更不要提什么被赎身从良嫁人。
虽然镇国公的年龄都足以做她爹了,但?她这种如草芥一般的女子,能嫁给这种权贵做妾,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了。最起码她再也不用在各种男人之间流荡,也不再像浮尘一样没有个落脚的地方,不管如此,她如今也算是有个家了。
而且镇国公也十分宠爱她,对她也是百般贴心,她此生足矣。
冯岁岁接收到白姨娘感激涕零的目光,淡淡的撇开?了视线。
她并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当日她在韵梅苑救出若水的时候,便已经打好了让沐管家不得?好死的下场。当时如果若水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她很有可能不会理会若水后来的求救。
沐管家没有什么破绽,唯一的一点缺点,便也是这个时候,大部分男人都会犯的一个毛病——好美色。本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若是沐管家在外边找个小妾,去个青楼寻欢作乐,倒也算是无懈可击。
但?沐管家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变态,偏偏喜欢玩镇国公身边的女人,将镇国公当成一个傻子一样,不光睡了他的女人,还让他的女人生下了孩子。
刚开?始她也不确定麟儿是不是沐管家的血脉,因此她特意和白姨娘交代了,在接近沐管家的时候套话?,如果没套出来,便不提这一茬,只说沐管家欺辱了自己便是。
见今日白姨娘这一招,想来应是套了出来。
冯岁岁这招并不高明,却十分好用。
先是伪装出英雄救美的桥段,让若水接近了镇国公,成为了他的白姨娘。而后令白姨娘再对沐管家故技重施,平日对沐管家时不时的抱怨镇国公,让沐管家对她产生好感。
白姨娘一边讨得?镇国公的宠爱,另一边还要对沐管家玩些暧昧,但?以沐管家那谨慎的为人,必定?不会太容易相信白姨娘。她知晓他不喜她,因此她和白姨娘伪造出两人不合的假象,让沐管家放松了警惕。
当然,沐管家不可能因为那些小事便全然的对白姨娘放心。所以当沐管家假意抱怨冯岁岁时,白姨娘挺身而出要教训冯岁岁,这也便有了上午白姨娘撕破脸皮诬陷冯岁岁这件事。
冯岁岁在得知沐管家要用麟儿落水来陷害自己时,便算计到白姨娘身边会有监视她的沐管家的走狗。于是冯岁岁将计就计的顺水推舟,与白姨娘合伙演了一出戏。
她早就料到,若是白姨娘因为此事受了罚,沐管家便会对白姨娘交付真心。而且以他怜惜美人的性子,今晚上必定?会出现在芍药居看望白姨娘。
于是她早早的准备好去引来镇国公,命映月先去芍药居看一眼实况,又在到了芍药居后故意弄出不太大的声响,提醒白姨娘该演戏了。即便沐管家听见动静也不怕,总之镇国公已经到了门口,便是沐管家想跑也跑不掉。
沐管家虽然心眼极多,但?他面对上冯岁岁,终究是太嫩!
冯岁岁不动声色的露出一个微笑,对着身后的白姨娘说道:“快些跟我去看好戏吧。从今晚以后,你便只有一个名字——白氏。”
白姨娘垂着?头恭敬的应声,她心中知道,大小姐这是让她把自己的过往忘干净。
以后她便不再是风靡一时又险些落魄至死的韵梅苑花魁若水,而是镇国公的妾室之一白氏。
冯岁岁出门后,白姨娘将银票藏好,便也跟着?出了门,为了显得逼真,出了芍药居的白姨娘便又恢复了那个哭哭啼啼的样子。
两人走在前面,后面还跟着?众许的丫鬟,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这样走了去。
到了李氏的院子外,便隐隐约约的能听到镇国公带着?怒火的呵斥,冯岁岁挑了挑眉,带着众人进了院子。
只见李氏的屋子里乱作一团,沐管家瘫软在柱子旁,嘴角还溢出暗红色的血液,他的面色惨白,身下是一滩淡黄色的液体,想必应该是被镇国公打的小便失禁了。
而李氏则抱着昏迷不醒的麟儿,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声音嘶哑的喊道:“妾身错了,妾身错了,求老爷恕罪,饶了麟儿吧......”
李氏不提麟儿还好,一提起孩子,镇国公铁黑铁黑的脸,变得?更黑了。他颤抖着?手指,怒声道:“你这个贱人!老夫当初真是纳了一个白眼狼啊!供你吃喝,这国公府老夫也交给了你,除了没有提你做夫人,还有什么令你不满的?!”
“老夫对你这般好,你竟然跟这个奸夫搞在了一起?!”镇国公说道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了。
冯岁岁眸子闪烁的望了一眼桌子上的两只碗,一只碗里是血液是混合在一起的,而另一只碗里血液则是分开?的。
看起来,镇国公已经滴血认过亲了。
冯岁岁温婉的上前扶住了往后退了几步,俨然快要被气得?晕厥的镇国公,低声说道:“父亲,人多眼杂,不如先清理了门户。”
镇国公虽然被气得?快要失去了理智,但?听到自家女儿的话?,显然也是赞同的。
他挥了挥手,哑声吩咐道:“将他带下去,乱棍打死后扔在乱葬岗。”
说完这句话,便立刻有仆人上前拖走了半死不活的沐管家,而他身旁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李氏,则是瘫坐在了地上。
镇国公望了一眼李氏,又看了一眼在她怀中,自己疼惜着?养大的麟儿,心中顿时如同刀割一般。
那个孩子,竟不是他镇国公的血脉!
“父亲,小弟......麟儿终究是您看着?长大的,若是打杀了他,您的心中也定?然不会好受。不如放过他吧。”冯岁岁的小手温和的抚在镇国公的后背上,声音低缓。
沐管家是一定?要铲除的,而李氏还有她的孩子却无所谓了。没了沐管家的李氏,终究成不了气候。
而且,让她对着一个孩童下手,她也做不到。
镇国公深吸了口气,白姨娘也十分贴心的凑了上来,帮他顺着气。镇国公握了握白姨娘的小手,看向了李氏,声音中带着痛惜:“你走吧,麟儿还小,需要娘亲。”
李氏呆滞的目光对上了冯岁岁的清明的眸子,她疯狂的大笑,而后又凄然的大哭,整个人如同是疯了一般。
镇国公和白姨娘先行?出了房门,而冯岁岁待到他们走远后,缓缓的蹲下,与李氏平视。
她十分温柔的说道:“李姨娘,啊,不对。李氏,从今往后你便带着?麟儿流浪在京城吧。你的麟儿是沐管家主使推入的河中,以后便恨他吧。”
不光她的语气柔和,就连她的表情都是温和的,她轻轻的抚了抚李氏怀中麟儿的发丝,低声笑道:“可惜了这个好孩子,有你们这么差劲的爹娘。”
李氏紧紧的盯着她,浑浊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她声音暗哑的问道:“你为什么放过我?”
冯岁岁站起了身,神色淡然:“昨日传来书信,你的女儿已经死在了别苑。如今你的夫君也不要你了,你的情夫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从你出了这个门之后,你便再也不是掌管国公府的手握权势的夫人了,而是一个流浪在外风餐露宿带着孩子的妇人。”
“你的孩儿如今高烧不退,你被赶出去后身无分文。你想要赚银子,想要吃饱饭,想要给孩儿看郎中,你认为你活着又比死了能好多少呢?”她满含笑意,面带微笑。
没错,李氏这种可恨之人怎么能轻易死了呢?
有时候,一个人活着并不会比死了好受多少。
李氏若是活着?,她就要为填饱肚子奔波,为麟儿的性命奔波。她一个妇人,一个有些姿色的妇人,能用来出卖的,就只有自己的身体和尊严。
冯岁岁听到李氏的撕声的尖叫和痛苦的干嚎,但?她并不在意,她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将李氏扔出府外。”
有仆人应声,上前拖着?李氏便往外走,李氏挣扎着,扭动着,冯岁岁慢里斯条的走到她的身边,附在她耳边轻声道:“我娘亲是被你和沐管家害死的,如今算是老天还给你们的报应。”
李氏不动了,她僵硬着?搂住怀里的孩子,目光变得?凝固。仆人趁机拖着?她的身子,快速的朝着?门外走去。
冯岁岁歪了歪头,纤细的手指缓缓的抚上了瓷白如玉的脸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左眼流下了一行?冷冷的清泪。
她的心脏骤然一紧,而后便是浑身轻松的感觉。
看来,伴随着她给原主的报了杀母之仇,原主最后仅有的一点执念与羁绊都随之消散殆尽。
这一夜,冯岁岁睡得很香,香到床榻旁立着?一个绝世的美男都没有发现。
他的大手缓缓的抚上她嫩滑的肌肤,滑过她的眉,她的眼,还有她微微嘟起的樱唇。
他的表情有些惫懒,他的神色越十分舒缓。
“傻孩子。”他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声音微哑道。
一夜无梦,冯岁岁在第二天久违的起了一天早的。
她坐在梳妆台前,对着模糊的镜子出了神。
似乎没有再藏着掖着?的必要了,她这个半个月也算是给足了众人适应的时间,如今就算是镇国公看到她日渐娇美的脸蛋,也不会再惊讶了。
映月进了房间,看到早起的自家小姐,微微有些吃惊:“小姐,您起的真早。”
冯岁岁被这句类似于夸赞的言语搞得?老脸一红,其实这个点也不算是很早了,换算成现代的时间,现在应是快要九点了。
她从映月的话?中得到了一些反思,嗯,她以前实在是太懒了......
映月对着门外的翠荷喊了一声,翠荷便也满脸惊奇的走了进来,嘴中还喃喃的念叨着:“待会我得?看看,今个太阳从哪边出来的......”
冯岁岁撇了撇嘴,翠荷和映月不为所动的为她梳妆,映月低声问了句:“今日还是画那妆容吗?”
她摇了摇头,眸子稍稍一抬:“不,就这样就好,今日便素着?颜吧。不要绾发,随便用绳子绑上就是了。”翠荷手脚麻利的按照自家小姐的话?,三千墨发稍稍的用一根红绳系上,翠荷手指灵巧的将发挽出一种慵懒感觉,衬的不着?水粉的冯岁岁也娇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