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博弈（2 / 2）

“可是您不是说，不管承不承认，事实就是事实吗？”一期一振伪饶有兴致地微眯双眼。“的确，以你的身份这样说是没错。”阿申反客为主，抓住了一期一振伪的衣领——那个男人也并为躲闪，大大方方地顺着阿申拽着他的力道向少女靠近。

阿申不由得在心里叹气。

眼前的这个男人，说不定不只是一期的心魔，这么简单的身份。

“一期一振你，作为凭借着我的灵力，才得以以人类的□□行走于世间的付丧神，”黑发少女沉静地说着，连眼睫也未有一丝半毫的颤抖彷徨，“只有我不接受你的份儿，哪有你挑剔我的份儿。”

这少女说的如此理所当然，丝毫不顾及这话会不会让持着刀的男性发出勃然怒火，将她斩于刀下：“在我承认一期一振是我的部下之后，所有的过往都一笑泯过。论行为，他也只有功，没有过。”

“又是谈何刀刃相向？”

但是一期一振伪张扬骄傲地笑了。

“那个冒牌货也不能不说完全没有眼光……”

明明只信服秀吉公的，然而被胆大包天的少女这样说道，心底里又诡异地生出一股得意来。

此时的一期一振伪已经盘腿坐下，和阿申平等地对视了：“虽然不过是尚且稚嫩的姬君，但也不是愚昧无救的平庸之辈。”

“嚯，这时候才算是解释了这个无礼的称呼啊，”阿申双手抱臂，冷眼相觑，“看你那狎昵的语气，仿若只是在招呼一个轻浮的游女。”

“可是您并不在意，不是吗？”

真是狡猾地跟裹了层油一般！

阿申心中暗骂，不敢松懈片刻：“您就敢这么轻而易举地逃脱着轻薄之罪？”

“这么说来，便是我的不是了，姬君，您可真是狡猾，”一期一振伪抱着盛大的自信，“我可知道您想要什么，便——”

“！”

话音将落未落，面前已经是燎原之火了。

“满足您的心愿吧。”

“……”

身上的衣服又是单薄清凉的T恤和运动短裤了。

阿申沉默地坐在了原地许久，脸色倏地沉成了铁青：“WHATTHEFUCK.”

吓死爸爸了(▼皿▼#)！！

她一点也不怀疑，她在对话博弈的过程中稍有犹豫，一期一振伪的刀就会毫不犹豫地朝她的要害招呼。

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将精神世界的所有权交还给了真正的一期，这要拥有多么狂妄的自信啊。

“总之，现在得先找到一期才行……”

阿申无奈着嘟囔道，踉踉跄跄的站起来，活动着自己发麻的手脚。

“主君？”

突然，有人这么呼唤着她，微带了些迟疑的不确定。

那不是阿申要找一期一振是谁？

“一期……阁下，”阿申皮笑肉不笑，“您·可·真·是·让·我·好·找。”

“实在万分抱歉，主君，”眼里尚且带着迷茫之色，连阿申为何这样阴阳怪气都没有搞清楚，一期一振便道歉道，这反而让阿申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泄了八分气，“不过，您不应该在这里。”

“你也知道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阿申被他气笑了，“不是……等等，你知道这里是哪里？”

“是的，这里，就是我的精神世界吧。”一期一振站在阿申的面前，就连苦笑也带着一股子谦逊地味道。

“……那，你知道你现在处于怎样的状况了？”阿申顿了一下，双眼放空，抬头仰望着被嚣张向上延伸的火焰，也一并染成赤红的天空，与远处、远到永远也无力触及的，正在化为灰烬的大阪城。

“主君大人，请您将我斩于此地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这是唯一的道路了，”整个世界的时间段，大概处于日暮西山死亡逢魔时刻吧，天地间一片暗沉，就连似乎可以永远燃烧的火焰都是颓疲万分的色彩，连带着一期一振的眼瞳深处，已经被消极所攥取了，“二次暗堕的我，已经没有除此以外的出路了。再这样下去，只会连累您，连累弟弟们，连累整个本丸。”

“你倒是思虑周全，”阿申侧歪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被火光染成一片金红，仿佛就置身于火场中的青年，“你就不怕我迁怒你的弟弟们吗？”

“不会的，您不会这样做，”一期一振奇异的笑着，眼底是凝固的温柔，“我知晓，主君大人您，是一个温柔之人。纵使我不在了，弟弟们也会守护好您的。”

“……哦，”阿申沉默了半晌，“那你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