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杀意(1 / 2)
李思瑶对钟宁的态度的确让人费解,她毕竟也是刑部尚书的嫡女,实在没必要巴结奉承钟宁,可上次在别院里,她为钟宁出主意的态度带有明显的讨好意味,也不怪钟意疑心她,刻意让灼羽去查上一查。
钟意顿了片刻,道:“你说她和人珠胎暗结,那孩子的父亲是谁?”
“这个人娘娘应当知道的,”灼羽道:“大理寺卿叶光的儿子叶琦。”
灼羽继续解释:“叶琦和那个李思瑶暗生情愫,珠胎暗结,本应早早的谈婚论嫁,可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因着早些年的一些恩怨,死活都不同意,李思瑶就想着从钟宁那边找找门路,让她帮着在叶芙和叶光面前说几句好话,结果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和叶琦的事还没成,贤妃又属意她来做儿媳妇,她自个肚子里揣个孩子,进退维谷,也是为难。”
“叶琦,”打从听到这两个字开始,钟意和顾允檀的神色都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变,顾允檀忍不住轻嗤冤家路窄,钟意则没来由的慌张起来。
怨不得她多心,前世凉州城的守将就是叶琦,凉州一役,顾允檀所带兵马全军覆没,可这位凉州城的主将,非但毫发无损,反而在温琼暄登基之后连升三级,钟意几乎可以在心里断定,这个人和顾允檀前世的殒命脱不了干系。
“允檀,这个人不能留,”钟意望向顾允檀,根本无暇顾及自己此时的言语神态是否有不妥之处,顾允檀原本正在出神,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渐渐生出一些疑惑来。
叶琦这个人,无论钟意今日提与不提,自己迟早都是要剐了他的。前世若非他与北凉大军里应外合,自己何至身死,所率三千兵马又怎会全军覆没,这个人,欠自己三千条人命,也欠自己那三千个弟兄一个交代。
可顾允檀疑惑的是钟意的那句话,她一个刚出阁的少妇,又是叶琦名义上的表妹,为何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怨念?
顾允檀忍不住细想,钟意对温琼暄的态度也跟前世不太一样了。
还有她对自己,现在的钟意对自己似乎格外的温顺。
“如果我曾经做过很对不起你的事呢?”这是成婚前钟意对自己说的,顾允檀从未细想过,可现下想来,好像是透着那么一股子不对劲,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你为什么······没事,”只差一点,他就可以将心中的疑惑宣之于口,可到了最后关头,顾允檀生生忍住了,如果她不想说,那自己这样问岂不是让她更加为难,顾允檀暂且压下心中疑虑,含混带过,“既然我们家小王妃觉得他不能留,那就处理掉吧。”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钟意方才一时情急难免失态,现下冷静些许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态度难免惹人疑惑,不免有些慌张。
顾允檀将她的慌张看在眼里,也不多问,只道:“你不想说我不会问,但我希望有一天你能主动告诉我,好不好?我们是夫妻,我会给你留相处的余地,但我更希望你对我毫无保留,最起码不要瞒着我太多,好吗?”
钟意沉默良久,半晌才肯定的点了点头,“等我想好该怎么说,我都告诉你。”
尚书府,李思瑶看着满屋的聘礼,简直坐立难安,贤妃聘她做儿媳妇,无非是看上了她爹这个助力,她不自觉的捂紧了小腹,若是没有这个孩子和叶琦,那入主王府,满门尊荣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是现在,先不论她能否舍得叶琦,就单是她腹中的这个孩子,就足够让她她头疼的了。
皇家看重她做儿媳妇那是给她脸面,她若是推辞,那就是在打皇家的脸,简直是自寻死路,可若是不推辞,自己肚子里这个迟早要被人给发现,到时候依旧是死路一条,就在李思瑶进退维谷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收到了宫里给下的帖子。
钟意同样也收到了宫里来的帖子,她一目十行的看完就把帖子丢在一边,聘礼已然下了,如果自己所料不错的话,贤妃这时候让她们进宫应当是想带李思瑶见过各位族亲,也就将这桩婚事给彻底的放在明面上来了,可是……钟意轻笑一声,“这桩婚事注定是成不了了。”
钟意猜的不错,自己到的时候贤妃正带着李思瑶依次见过各位族亲长辈,一个满脸笑意,一个则是连笑都掩饰不住的紧张。钟意低头跟初云吩咐了几句什么,初云忙下去办了,她跟贤妃本就无话可说,过来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只安静的坐在一旁偶尔跟琼华低语几句。
内侍奉了新鲜的茶点上来,贤妃则在与一位老王妃品谈李思瑶的家世品貌,当着众人的面将她好一通夸奖,李思瑶掩饰性的拿起茶盏喝了一口水,紧张的连手都是抖的,钟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与琼华品谈近日来的趣闻。
杯水下肚,一股不适蓦然而生,刚开始李思瑶还能撑着,可是随着时间越过越久,这种不适便更为强烈,让人几许难忍,她撑不住由人扶着站起来歉首一礼道:“还望贤妃娘娘和各位娘娘恕罪,臣女身体不适,可否容臣女先行告退?”
贤妃眼见她脸上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这才从攀谈中回过神来,惊讶道:“这孩子这是怎么了?你们几个都是棒槌吗?不知道去请个太医来看看。”
李思瑶一句拒绝尚未出口,门口的一个小太监便匆忙跑了出去去请太医,李思瑶恐惧到极点,勉力强撑道:“臣女无事,真的不必劳烦太医了。”
“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说无事,这孩子为了不扰大家的兴致也未免太懂事了些,”贤妃这么说,众人自然也帮着劝解,李思瑶推脱不得,几乎是被强按着由太医把了脉,额上的汗珠如雨滴般滚落,却是被吓的。那老太医的脸色比李思瑶还要难看,接连诊了三次脉后,紧张的连话都不敢说便直接跪在了地上,半晌才哆哆嗦嗦的道:“这位贵人误食了苦针菊,这……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