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查岗(1 / 2)
贤王府,温琼暄和钟宁一坐一跪,沉默静对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半晌,钟宁终于出声打破了沉寂,“王爷对我有动过那么一丁点的感情吗?”
温琼暄沉默不语,眼眸中满是寒意。
钟宁自嘲的笑了一声,又问:“那钟意呢?当初您设局把钟意送给顾允檀的时候,心里可曾有那么一瞬的不舍与留恋?看到她和顾允檀……”
“你闭嘴!”温琼暄出声打断了她。
“王爷最在意的果然是钟意啊,”钟宁讥笑道:“可您就算再在意又能如何,她现在恨你入骨。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她背你叛你恨你甚至恨不能杀了你,王爷对她还是下不了手?,可我父亲我舅舅究竟有哪点对不起你,竟值得王爷这般的痛下杀手?!”
温琼暄懒得跟她多说,只道:“无用的人难不成还留着碍眼吗?”
“那我呢?”钟宁道:“王爷现在又打算怎么处置我呢?”
“你觉得呢?”温琼暄眼中是满满的凉意,“若非你自作聪明放出风声,本王又何至被顾允檀算计,何至被人打压起复无望!”
“王爷果然无情啊,”钟宁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出言讽刺道:“果然是歌女贱婢生出来的杂种。”
钟宁话音刚落便狠狠的挨了温琼暄一巴掌,他紧紧的钳制住她的脖颈,像是要将?人活活掐死一般,钟宁却硬撑着往外?挤字,“下贱的人生出来的杂种天生下贱,亏得殿下空有凌云之志,一门心思的往上爬,可你的出身注定了天生被人踩在脚下,永远都只能仰人鼻息的活着。”
温琼暄不知不觉手?上下了死力道,这些年他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别的皇子的母妃都是世族之女,出身名门,而自己的母妃,当过歌女,做过奴婢,自己生来就低了别人一头,他费尽心思的往上爬,好不容易有了一种终于可以和别人平起平坐的错觉,可燕和帝的一句‘贱婢之子,安敢妄想’生生将?他打回了原地,他才终于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哪怕自己并不比任何人差,可在燕和帝的心里,自己仍然是贱婢肚子里出来的小贱种罢了,天生的轻贱不值一提。
“你特别看不起奴婢?”温琼暄忽然松了钳制,冷笑一声对外?吩咐道:“把她丢生死局里去。”
生死局,京中豪绅拿人命博弈取乐的场所,被卖到这里的人大多连奴婢都不如,被那些豪绅逼着在比武台上博弈,美其名曰赌命,生死局,一死一生,一方命陨,赌局终结。
每局都能赢的可能性终究是渺茫,这里的人每一刻都无限逼近死亡。
钟宁既然看不起奴婢,温琼暄就偏要让她用这种连奴婢都不如的供人作践的赌局死去,她自认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温琼暄就偏要将?她碾在烂泥里。
钟宁脸颊涨的紫红,耳朵中更是嗡嗡作响,捂着脖子大口喘气,待听到生死局三字,不由目露惶恐之色,拉着温琼暄的衣角求饶道:“不要,你杀了我,你直接杀了我啊!”
温琼暄抬脚微一用力,钟宁便沿着台阶滚落阶下,他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只冲人吩咐道:“还不带下去。”
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闷响,钟宁在不远处的石桌前缓缓倒了下去,额头和石桌的一角满是鲜血,夜无歌面露不忍之色,终是不敢多说什么,她下去看了一眼,回头对温琼暄老?实道:“咽气了。”
“处理?掉吧。”
夜无歌道:“宫里若是问起来要怎么办呢?”
“弄死一个妾罢了,还要向?人交代?”温琼暄最近性情愈发?阴沉喜怒无常,随口敷衍道:“急病暴毙。”
夜无歌向?他施了一礼,匆匆去处理?了。
钟意听初云说起这个消息倒也不意外,她将刚洗过的头发绞干,望着窗外?道:“下雪了吗?”
初云道:“刚飘起来的雪花,王妃要出去看看吗?”
“允檀在就好了,”钟意低声嘟囔了这一句,闷闷不乐的趴在桌子上发?呆。
今年的第一场雪,钟意是想陪着顾允檀一起看的,可是顾允檀这几日忙起来便没完没了,半夜三更的回来几乎是常事,想起这个钟意就不开心,她苦恼了好半天,突然开口道:“备车。”
钟意心中有种隐秘的高兴,“既然你不回来陪我看,那我去找你看也是一样的。”
她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到了地方还是不太好意思进去打扰,只撑了柄寒梅伞,小可怜似的立在雪中等着。营里的副将认识她,上前打了声招呼想请她进去,被钟意婉言谢绝了,他又道:“那我去请王爷出来?”
“不必打扰他了,我没什么事,在这等着就行。”
那副将也是个心眼实的,钟意说不必打扰,他就真的没去打扰,一直到天色擦黑,那副将进去给顾允檀送东西才顺嘴提了一句,顾允檀恨不得拿折子拍死他,“你怎么不早说。”
“是王妃不让我说的,王妃自己说的她在外边等着就行,”副将表情蛮委屈,顾允檀也没跟他多做纠结,起身出了大帐。
钟意也不知在雪里站了多久,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让人心疼的紧,一看到顾允檀出来忙笑着扑了上去,顾允檀又是高兴又是心疼,在手掌上哈了口气捂住了她的耳朵,“来了也不进去,也不让人跟我说一声,冻成这样存心惹我心疼呢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