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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士兵手中的鼓锤被人一把抢了下来,鼓声戛然而止,那小兵似是愣了一瞬,看一眼那枪槌的人,再看了大步而来的赵珉,当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放肆!”
赵珉面皮气的发红,怒目而视。
姜陵冷哼一声,高声道:“如今城楼下立着的都是守卫大夏山河的铁血将士,我倒是要问一问九殿下,如今将他们堵在下面不让入城作何解释!”
赵珉知道姜陵是李世成的面首,关于他俩的传言许多人都清楚,心里十分瞧不起这种小白脸,当下嘲讽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指责本殿下!”
姜陵将手中的鼓锤抛了抛,长风从赵珉面前划过,似是带着些凌厉,吓得他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便听姜陵道:“我配不配自是由青缨将军来定夺!”
咚的一声大响,但见那鼓面被鼓锤狠狠一撞,余音之下发出阵阵闷响隐颤,鼓锤在力道之下瞬间弹出去老远。
赵珉双目睁圆,没等发火,就见对面那人忽然身形一闪逼近,随即只觉脖间一凉,心下大惊,喝到:“你大胆!”
姜陵知道赵珉的脾性,典型的欺软怕硬,林忠臣服赵氏,所以事事都对赵珉毕恭毕敬,哪怕明知赵珉的决定是错误的,也会愚忠到底,不敢反驳。
可李世成不同,赵珉一直拿捏不下,所以很多时候倒是顺从了李世成。
姜陵摸的清楚,若此时对赵珉好言相劝,想必是只会适得其反,倒不如直接来了干脆利落。
手中的短刀凌厉生风,姜陵喝到:“开城门!”
“你,你威胁皇亲,羞辱监军,还想造反不成!”
手上的短刀又逼近了一瞬,“开是不开!”
赵珉紧握的双拳咯咯作响,周围此时已有士兵持刀围了上来,敢胁迫天潢贵胄,姜陵心知此时已是犯了死罪,可有李世成在,她并不惧怕。
也不去管周围缓缓持剑上来的士兵,刀下的鲜血顺着银光缓缓流下,赵珉颤声道:“你敢!”
林忠不知何时已经赶了过来,此时一见这状况,当场惊的心头一跳,可城下是他的儿子和大夏的将士,大着胆子上前一步,恭声道:“殿下息怒,姜小将,还不快收了你的东西,殿下跟前,岂容你放肆!”
姜陵看也不看林忠一眼,沉声道:“林将军可别忘了,那下面还有你的宝贝儿子,如今赵珉将一众将士们关在外面不让进来,是何居心!”
林忠当然知道赵珉的意思,虽然心中十分恼怒,此时却不是不顾大局的时候,毕竟赵珉除了皇子的身份外,还是个监军,说到底他跟李世成都要听命于赵珉。
但这些时日以来,李世成的每一场仗都是自作决定,完全不将赵珉放在眼里,如今赵珉怕是想要硬气一回,却是做出这等让人寒心之事。
可这些又不能放在明面上说——他身为大夏的守将,自当为国效力,尽忠赵氏,哪怕赵珉真的要将下面那帮人在外面关上个三天三夜,他林忠也不敢轻易忤逆。
当下十分气愤的冲姜陵喝道:“九殿下乃任我荆州监军一职,他的命令自是代表陛下,姜小将难道是想忤逆陛下的意思!”
他尽量将话说的委婉一些,也知道姜陵是为了下面的将士们着想,可又不能让赵珉觉着失了体面。
却听那小将士分外不明白他的一番苦心,冷笑道:“将军莫要与姜陵说这样的话,违逆陛下,姜陵自是万万不敢,可若是弃任我军将士于荆州城下,难道不会让万万守卫江山社稷之人寒心了去!”
扫了一眼四周将她围住的士兵,“各位不妨去看看城楼下那些刚刚打赢了一场胜仗的将士们,如今七月流火,他们不畏酷暑将鞑子击退换来靖州数日安定,现下殇州还被西域人握在手里,这个时候你们效忠的这位九殿下却硬是要将他们逼的回不来城池,试问,若是被敌军知晓九殿下今日举动,会不会觉着我大夏军心分崩离析正好趁虚而入了去!”
她看向林忠,说道:“姜陵知道林将军是忠义之人,可是非对错,将军心里与姜陵一样清楚,赵珉不过是为了及早击退敌军好回他的王域继续做那个逍遥快活的九殿下去,行军打仗之事,他又能知晓多少!如今青缨将军既为我军将领,如何走势将军心中自会定夺,岂容他一介不懂兵理之人妄自乱下决定了去!”
赵珉怒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日子李世成迟迟拖着不出战是为了什么!我军手上的兵力是敌军的一倍有余,若说他李世成不能将敌军一举歼灭,谁信了去!”他看向林忠,喝道:“今日这城门谁若是敢开,便休怪我不替父皇杀了这以下犯上的逆贼!”
姜陵没想到赵珉今日居然还成了个硬骨头,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她知道,李世成不愿去主动追击敌军自是有他自己的思量,可赵珉算个什么玩意儿,竟敢将一万将士逼着往鞑子的刀口上送去。
双方争持不下,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如擂鼓般将整个地面震的颤了一颤,凝结的暴雨终于在这瞬间从云层中炸开倾洒而下,喊杀声震彻长啸,所有人的面色均是一惊。
姜陵一把将手中的赵珉推了开去,趴上瞭望台,但见数万西域兵如海啸般滚滚涌来,刚刚明明还是一众被打的屁滚尿流的残兵败将,如今不过顷刻,足足添了一倍的人数不说,这气势如虹的杀气,瞬间将热风都席卷的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