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1 / 2)
陆涟后来是去流浪了还是被陆家人接了回去,总之盛言楚没有再去打听,而是沉默的收拾收拾东西和他娘坐上了回程家庄的马车。
表姐程菊七天前就已经家去准备亲事,等盛言楚搭乘的马车进了怀镇后,表哥程以贵早早就在路口处等着他一道往程家庄赶。
怀镇到程家庄是山路,马车进不去,所以程以贵才赶了牛车等候在那,一路跟来的还有柳家二郎。
盛言楚的个子比当初进城的时候要拔高许多,程家和盛家的人个头都不矮,所以就导致盛言楚对自己的矮萝卜头身高极为不满,直到这两个月他明显长高了不少后,他才意识到并不是他个子矮,而是他还没到长高的年纪。
男孩子嘛,生长发育要比女孩子晚几年。
可看到柳家二郎后,盛言楚开始怀疑这句话了。
柳家二郎今年十五,个子才堪堪和他持平,不过身材很壮硕,一只胳膊都有他大腿粗了。
牛车上的盛言楚偷偷打量了柳家二郎好几眼,下车前他还悄悄的举起了自己的胳膊,望着白嫩嫩的胳膊,盛言楚默默的叹了口气。
书生就是书生,纵然他常年跑步跳高锻炼,也比不过柳家二郎这个庄稼汉。
柳家二郎给盛言楚的视觉冲击本来就很大了,可当他看到新郎官柳家大郎时,两只眼珠子险些蹦了出来。
“贵表哥,这这人真的是柳家大郎?”盛言楚慢慢的将下巴合上,指着院中高大威猛的汉子小声道,“就他这样力能扛鼎虎背熊腰的架子,怎么弟弟就如此……”
他比划了下手势,一个高的可怕,一个矮的可怜。
程以贵嘴皮子利索:“起先我也纳闷这两人是亲兄弟吗?后来我问了我爹,我爹说他俩是如假包换的亲兄弟,正是因为柳家二郎长得矮,所以我姐夫他娘才偏爱幼子,这不,我姐一嫁进柳家,柳家就将我姐夫分了出来。”
盛言楚心里默默的给柳母点了个赞,虽心偏着二儿子,但也没有苛待长子,至少给长子择了一个好媳妇,菊表姐性情温顺勤劳能干,两人在静绥县城又有一个养家的杂货铺以及一个落脚的小院,只要两人齐心协力肯定能将小日子过好。
程菊的婚事办得相当的隆重,程有福和乌氏就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程有福给女儿的嫁妆比附近的人家都要丰厚。
春娘锅子这两个月一共进账一百三十余俩,分给程有福的有五十两左右,程有福豪气的拿出了四十两给程菊做添妆,当这四十两的银子被喜娘笑吟吟的端到院中让大家观赏时,周围的人均倒吸一口凉气。
四十两啊!寻常百姓家里嫁一个女儿顶多给两床被子一套衣裳就足够了,谁能想到程有福对程菊这么大方。
程有福出四十两嫁女的举动很快在程家庄周围传开,柳母正坐在家中等着儿子接媳妇回家拜堂,得知亲家公拿了四十两给儿媳做嫁妆,柳母惊得从板凳上跌了下来。
“他不是还有三个儿子吗?咋给女儿这么多嫁妆?”
不止柳母困惑,远在老盛家养伤的盛梅花更困惑。
还是盛元行有脑子,立马想到了盛言楚,对盛老爷子道:“爹,你还记不记得程有福隔三差五的往云岭山上跑?而且他每回下山都拉着满遥遥的牛车回去,对,他还买了牛车!这很不对劲……肯定是楚哥儿在城里发了家,然后他跟着楚哥儿沾了光!”
“沾了点光就能一口气拿出四十两?”盛老爷子一下噎住,“那楚哥儿手中的银子岂不是更多?行哥儿,你赶紧去村口守着,看看楚哥儿啥时候回来,要是回来了,你务必拐着他来咱家一趟。”
越氏唏嘘不已:“当家的,咱们那时候嫁梅花,就是因为没给够四十两,所以钱家人才糟蹋我梅花,要不你再给她点银子傍身,好让她等会回家的时候身子能挺的直些。”
“还要银子?”盛老爷子的脸立马虎了起来,“钱运宏是她自个挑的男人,她要是不跟程家女儿抢,说不定现在嫁给柳家大郎的就是她呢!”
一想到柳家抬给程家女的聘礼里有铺面,盛老爷子就后悔的不行,再看看小气吧啦的钱家女婿,更是怄的发火。
也不管盛梅花身子还未好,盛老爷子直接将人送回了钱家。
盛梅花在钱家压根就没有好日子过,丈夫钱运宏得知程菊的嫁妆有四十两后,气得抓起盛梅花又吼又打,若是没有盛梅花,娶程菊的就是他钱运宏。
打了一顿盛梅花后,钱运宏冷静了下来,开始思考程家此番为什么能拿出四十两的巨款。
钱运宏是个有小聪明的人,不多时就联想到了盛言楚。
一想到盛言楚那日维护盛梅花的样子,钱运宏会心一笑,让小妾给盛梅花取来了胭脂水粉,胡乱的将盛梅花脸上的伤痕遮盖后,钱运宏立马拉着盛梅花去了水湖村。
然而,不管是钱运宏还是盛元行都扑了个空,因为盛言楚根本就没想过此行要回水湖村。
吃了程菊的喜酒后,盛言楚又去康家看了康夫子和梁杭云等人,也不做停留,当天就回了静绥。
刚回到静绥,孟双就派人找上了盛言楚,盛言楚拖着困倦的身子又马不停蹄的往县衙赶去。
县衙内,孟双将盛元德和梦姨娘两人在城中的住址交给了盛言楚,盛言楚原以为孟双会嘱咐他别乱来,没想到孟双却让盛言楚敞开了手去做事,一切后果有他孟双兜着。
等盛言楚一走,躲在门后偷听的黄正信一脸惊悚的看着孟双:“你没事怂恿盛秀才做坏事干什么?不知道夏家家主最近在打听是谁害死了卢李氏吗?你这时候应该告诫盛秀才切勿出门才对!”
孟双看着黄正信焦急的样子,肃穆道:“夏家的事他用不着担心,夏家老爷常年在临朔郡和当地世家勾结贩卖奴隶避税,此人早就成了郡守大人的眼中钉,卢李氏的死传到临朔郡后,郡守大人早已命咱们严密看守夏侯中,夏侯中已然不成气候,故而我就没有跟盛小兄弟说,说了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捉拿夏侯中的事为何我不知情?”黄正信傻了眼,气呼呼的抱怨,“好歹我是大人从京城带来的侍卫,我——”
“你嘴不严。”
黄正信:“……”
孟双又道:“之所以现在跟你透个气,主要是因为抓捕夏侯中的计划就在今晚。”
“敢情我是衙门最后一个知情的?!”黄正信简直无言以对,“我可是大人的亲信,凭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临到头了才跟我说?”
孟双懒得跟黄正信叭叭,静静道:“你若觉得安排不妥当,自去找大人叫屈去,在我跟前闹什么别扭?”
黄正信当然不敢跟张郢对上,只能按下愤慨,问道:“夏家的事就我当我误会你了,但你刚才让盛小秀才去仪汝巷子找妓.子的茬做什么?他是清流的读书人,且只有九岁,你让他去那干什么?你莫不是想毁了他的好前程?”
面对黄正信聒噪的质问,孟双直接将盛元德和梦姨娘这些年留在官府的档案甩给黄正信看,黄正信一目十行后,气得大骂盛元德枉为人父。
也不用孟双指名道姓的吩咐了,黄正信撂下档案尾随盛言楚进了仪汝巷子。
仪汝巷子就在留琴巷子隔壁,里头住的全是花楼的人,譬如龟公。
龟公的说法有两种,其一就是在勾栏院里做杂活的下人,再有一种说法就是纵容妻女往家里带男人回来的人。
盛言楚按照孟双给的住址左拐右拐终于停在了一座破烂的小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