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8(2 / 2)
顾云卿走到了顾云渺的门前,也许顾相有时的爱真的很可笑而悲惨,所以顾云渺更不能接受他的自以为是害死了娘亲。
顾云卿敲了敲门,没等应答径自推开,顾云渺抬起通红的眼,一句尖锐没出口的“出去”停滞在喉咙里:“……哥。”
谁进来顾云渺都会发脾气,除了顾云卿。
她抿了抿唇,别开脸不去看他。
虽然知道不是哥哥的错,她还是会怨他……也怨自己。怨一切没及时阻止顾夫人被绑走的人,最怨知道一切却自顾自隐瞒的父亲。
“你是来劝我?吃饭的吗?……我不饿。”顾云渺混乱的头脑能想到的只有这点。
“是,顾云渺,你瞧瞧你的样子,还像个千金小姐吗?”
质问的语气让顾云渺霍然回头,想要大声喊“不要你管”,得到的却是哥哥悲伤又?平静的视线和温柔擦去她不自觉掉落眼泪的手指。
青年轻轻的叹息散在空气里,散在燃烧攀升的帐香中。
“母亲最后悔的事,是中了计出去,让她最疼宠的、最舍不得的渺渺伤了心、落了泪。”
“我?曾听人说一事,若是下了黄泉的魂魄,人间有人悼念哭诉,而她在下面也挂念着活着的人而落泪。”
“一人哭死,一魂哭生,二者的泪水会化作桥梁,将?双方紧密相连……”
顾公子轻轻擦去妹妹不断滚落的泪水。
“成为思念的锁链,禁锢魂魄,令其再也无法?跳入轮回。”
“……你骗我?,”顾云渺哑着嗓子说,“这种骗小孩的东西……”
可她为何在不停地擦拭泪水。
“你骗我?……”顾云渺颤着唇,她的手不停抹着脸,可眼泪还在流,不听使唤的流。
她开始慌了。
这是迷信、是谎言,她知道的,但是为什么眼泪停不下来了。
“你骗我?你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顾云渺的语气越来越慌乱恐惧,她不仅眼泪停不住,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些奇怪的阴影,“我?、我?看不清了……我看不清了!”
乱挥的手碰到了顾云卿的胳膊,被他抓住。顾云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切地靠过去,哽咽着,泣不成声:“我?看不清了,哥,我?看不清了……我停不下来,我?想停可是停不下来……我、我?是不是真的锁住娘亲了,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顾云卿半拥住她,一手盖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拍抚她的背:“没事的、没事的,你只是哭太久了,哥哥让人去请老神医,你缓一缓,情绪越激动对眼睛的负担越大。”
顾云渺努力按照他的指示深吸气呼气,一直没松他的手。
老?神医来了,看过后直接给盖住了眼睛:“你这眼睛得歇歇,再哭小心瞎喽,饭也得吃……唉,小丫头,人都是要超前看的,你娘也不愿看你这样。”
顾云渺哪里不晓得呢,只是她那时候什么也听不进去。现在她还是不想吃饭,却不敢哭了。听着说要想早点止住泪水,得养好身体,便勉强自己多扒了几口。
小姐终于愿意出门走走,哪怕是房间门。管家和下人们都很高兴,厨房做了一桌她爱吃的菜。
顾云渺尝出来了,有点内疚,又?想到,若是家里主母去了,本不能这么丰盛的。该挂起白素,该有诵经,该食清淡,该、该……
想着想着,她捏紧了筷子,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恰好这时,外面通报进来一人,风尘仆仆,是从府门外下了马一路奔进来的。
顾云渺听见声音转头,她眼睛蒙了纱布看不见,顾云卿却看得真切,他认出这人就是自己派去给离百送信的,脑海里本就紧绷的弦像是要断了,沉声问:“信送到了?”
什么信?顾云渺又转到哥哥的方向。
半跪下首的年轻人喘着气,从怀里掏出原封不动的信件,头几乎要磕在地上:“请主子降罪,卑职赶往离百姑娘村落后,得知她带病远行,村中人说不出十日便归,然……然卑职候了一月,未曾等到离百姑娘,所以擅自回程……”
堂里一下子寂静到不安的程度。
下首的人声音消失后,顾云渺在一片寂静中不适地动了动,她听见身旁的椅子忽然发出“刺啦”的刺耳拖动声,哥哥的呼吸在一刹那好似要承受不起什么而发出气流的崩裂声,紧接是一言不发的脚步往外走去,越来越快。
顾云渺有些莫名的害怕,出声唤:“哥?”
脚步声霎时停住,又?是一阵冗长的沉默后,顾云卿走了回来,他牵起顾云渺的手,语调还是轻柔的:“渺渺,哥带你去见你嫂子好不好?”
顾云渺被他从椅子上拉起,内心茫然。
嫂子?她什么时候有了个嫂子?
半跪地上的年轻人得了令起来,走到两人靠后半步的位置,语速加快:“离百姑娘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是……”
顾云渺满心惘然,牵着她的大手是唯一的支撑。听起来两人像是要去别的地方,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爹怎么办?”
“……呵,”顾公子轻笑了下,少女蒙着眼,所以看不见他黑沉沉不见一点光芒的眼,“父亲神通广大,说母亲的事他能处理,想来也不差一点这府中的事。”
“管家,备马!”
相府外的汤至逗着一个盖了大灰布的笼子,旁边是苦着脸的送件人,生怕这位爷真的掀了布。
汤至余光见开了门,正好对上顾云卿从里头出来:“哎我正好想去找你,你这鸟是谁送的,我?听着叫声没见过啊……”
顾云卿:“送你。”
他一个眼神也没分给笼子。
汤至:“啧,这么急,去哪呢。”
顾云卿没理。
顾云卿拉着顾云渺走过时,笼子里的鸟禽忽而大声嘶鸣,扑打翅膀。笼子震了震,本来就被汤至扯歪的布掉了下来,露出里面格外威武的一只巨禽。
巨禽哐啷哐啷拍打笼子的动静让顾云卿面无表情地投去一眼,就这么一眼,他看见了巨禽爪子里抓的荷包,僵住了。
顾公子大步反身回来,分开和送件人交涉的汤至汤公子,他要拿荷包,巨禽不肯给,只好让人先把笼子送入府里,问:“谁送的急件。”
送件人瑟瑟发抖:“不清楚,您瞧,这鸟还抓着信呢,不如您看看?”
顾云卿闻言扫过去,果?然金棕色羽毛的巨禽不知从何处掏出封信来,它歪头看了看顾云卿的腰间,核实了什么,方递出信,聪慧的不像一只鸟。汤至围着笼子连连赞叹。
顾云卿展开了信,心里做好了完全准备,都是往最坏的情况想。
随着逐字逐行的阅读,他的眉宇渐渐舒展,越发有了耐心,等到看见落款名字后一个小小的栩栩如生的贝壳图案,他的眼里已然含了笑意。
汤至对于顾大公子的变脸速度啧啧称奇,见他心情大落大起,凑上去:“说话作数?”
顾云卿折起信收入怀里,翻脸无情:“不送了。”
汤至:“……切。”
汤公子本来是来辞别的,来时顺顺当当,走时满腹怨念。
顾云卿知道这古枭金鹏是离百的鸟儿了,对它伸出手:“给我?。”
古枭金鹏歪头:“咕?”
“别装傻。”
懂了这个人类意思的古枭金鹏磨磨蹭蹭地松了松爪子,荷包下一瞬就被抢走了。它气得瞪了瞪眼,低低嘶鸣像是在骂人。
顾云卿摸了摸旁边因为一系列事忐忑的顾云渺:“渺渺,我?带你去见嫂子。”语气全然不同。
他顿了顿,悄悄放轻声音告诉她:“还有一个好消息,别声张……母亲找到了,还活着。”
顾云渺张着唇,像一块石头站了半天,又?被雷劈一样注入了活力,不断追问:“真……真的吗?真的吗?”
“嘘。”
顾云渺很懂地捂住嘴巴,她牵着哥哥的手,不敢相信这种像神明恩赐一样的事情会降落在自己头上。
她不停告诫自己,可能是假消息,可能空欢喜一场。
少女这么想着,脚步雀跃而迫不及待:“我?们什么时候走?带上韩爷爷吧!”
“嗯。”顾云卿应着,不经意看见那只金棕色的古枭偷偷摸摸从羽毛下整理出了什么。定睛一看,是几根长长的头发。
自然蜷曲的,黑色的长发,翘着的弧度都有点可爱。
顾公子眯了下眼睛,趁古枭金鹏不注意,又?拿到了手里。
古枭金鹏炸了,要去叨他,笼子都关不住。
顾云渺往后退了一步,顾云卿分外冷静:“好好熟悉熟悉,以后就靠你传信了。”
这话是对气急败坏的古枭金鹏说的。
……
顾云卿按信中所说赶到兰溪河畔时,远远的便听见有人说话。
“头儿,这才一天,别急啊。”
“就是啊,一天还在路上吧。”
然后是他熟悉的清凌凌的小姑娘的声线。
“夫人说了,急件,一天够了的。”
“谁!”路子实警惕看向?山壁。
顾云卿大大方方带着人从山壁后走出来。
离百眼睛一亮:“你来了。”
顾公子心软的不行:“嗯,我?来了。”
他含着笑往船边走,走着走着,唇边的弧度一点点落下去。
因为方才的戒备,路子实和白辛都拦在离百身前,程秋和路窈窕站两边挨着她,路望和路盼一人抱住离百的一条腿。
英气、清俊、美丽、飒然、可爱……长着面容不同但颜值不差的人环绕住他心尖上的姑娘。
等离百带着船员下来,顾公子发现加上小的足足有十?一个人后,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只白羊掉入了灰狼群,咩咩叫着怎么瞧都非常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开始吧,我码到三千,寻思可以收工了,一看,哦豁男女主没见面,不成,接着码,想着四千能见面了吧,结果……算了算了,今天算五千收的加更叭!等我八千还会加更,其他时候就要看运气了【沉思】
挨个啵啵,晚安啦~
我:看见有宝贝对贝壳货币提出疑问,在这里解释一下,话挺多的,不想看的宝贝可以跳过哦。
我:文中的贝壳货币并不是官方货币,而是只在沿海一带流通的特殊货币,属于官方默认可以流通但没有严格管控的东西。另外,贝壳和普通铜板、银子及金子的不同之处在于它更易损坏,文中也提及过除了朱贝、彩贝之外的贝壳并不能充当贝壳货币,这是因为在长久的试验后,人们会发现新流入市场的朱贝、彩贝和它们的损耗达成了微妙的平衡,所以选择此两类贝壳,摒弃其他贝壳。贝壳寄托了靠海吃饭的人对大海的感情,在他们眼里是有价值的东西,而内陆则不会,因此贝壳货币只存在于沿海地区。
我:当然贝壳货币不是没有风险,不过我不是金融系的啦,自构的架空时代也没办法那么完善,大家看看就好了。
我:以上,全是凭借大脑编撰的东西,深究的话……我认输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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