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2 / 2)
只?一?眼?,大夫就不忍心地转过了头,挥了挥手:“这个,都稀烂了,不中用了,赶紧,去拿刀子来,我帮他给割干净了,不然溃烂化脓了,会出人命的。”
沈牧和淳于氏闻讯匆匆赶过来,一?进门,正?好听?见了大夫的话。
淳于氏两眼?一?翻白,直直地晕了过去。
沈牧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也几?乎要?晕倒。他年过不惑,膝下仅此一?子,骤闻此言,不禁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他冲过去,看?了看?儿子那地方,忍不住掩面,跌坐到了地上。不用大夫再多说,那个情形,任谁都看?得出来。
沈安知疼极了,居然没有晕过去,他凄厉地哭叫着:“不、不、不可能?的,大夫,帮我!帮我补好!我不能?没有这个、不能?啊!”
那边刘嵩也在鬼哭狼嚎:“我、我,我的,救救我,我的宝贝根啊!”
大夫赶紧又过去看?了刘嵩的,然后回过头来对沈府的下人道:“快、快、快去,到外面再找一?个大夫过来,马上要?动刀,两个都耽搁不得。”
刘嵩大叫了一?声,口吐白沫,晕了过去。
侍女掐着淳于氏的人中,生生地把她掐醒过来。淳于氏撞撞跌跌地扑过来,抱着沈安知痛哭流涕:“儿啊,我苦命的儿啊,天啊,这简直是在剜我的心肝啊!”
沈安知疯狂地扭动着、哭叫着,下人们赶紧按住了他。
沈牧头疼欲裂,既惊且痛,茫然无措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朗朗乾坤,天子脚下,居然会有这等恶行,我沈家怎么会遭逢如此不幸呢?”
他说着说着,忽然跪到了地上大哭:“沈家的列祖列宗啊,这可怎么办啊?”
正?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外面传来了纷叠的脚步声,然后,一?群人闯了进来。
当先一?个身高?八尺、黑面粗眉,凶神恶煞的模样,正?是刘嵩的父亲刘将军。
刘将军听?了儿子的贴身小厮飞跑回去报讯,骑着马就奔过来了,他直接冲进了沈府,一?路风风火火,然后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儿子躺在那里,露着那个不可言说的地方,一?片血肉模糊。
刘将军也不说话,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当即一?把抓住了沈牧,就是一?拳砸了过去。
沈牧脸上倏然绽开了花,红红的血扑了出来,他嗥叫了起来。
刘将军是个武将,沈牧不过是个文弱之人,哪里经得起打,两三拳下来,沈牧立即没了声音,活生生地被?打得昏迷了。
平阳侯府的人反应过来,嗷嗷叫唤着围了过来,和刘将军带来的兵卫打成了一?团。
混乱中,那个大夫跳上了床,大声呼喊:“别打了,两个伤者还在这里呢,你们要?不要?他们的命啊?还打,再打人就要?断气了!”
刘将军这才一?声断喝:“先住手。”
他恶狠狠地看?了一?圈沈家的诸人:“我儿子在你们府里伤成这样,和你们主子说,这事?情我和他没完,且等着,我过两天就带人来拆了你这平阳侯府!”
刘将军气汹汹地让人抬着刘嵩回去了。
沈牧幽幽转醒过来,听?见下人和他说了刘将军撂下的狠话,他头一?歪,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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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在府里各处打听?了一?圈,跑回了兰溪院。
“听?说啊,那个刘将军不知怎么得罪了陇西王,全家老小皆被?下了大狱,估计他这辈子都出不来了,也不会来拆我们家了,幸好幸好。”
沈绿绮冷着一?张脸,道:“陇西王亦是凶残之辈,可见恶人自有恶人磨,都是天道轮回。”
顾明?熹听?出了沈绿绮言语中对于陇西王的厌恶之情,他的小尾巴还没来得及翘起来,就耷拉了下去。
樱桃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地道:“还有啊,姑娘,我和您说,侯爷打算纳妾了,淳于姨娘快气疯了,在和他大闹呢,大家都说,这几?天晚上,天天听?见淳于姨娘在哭,不知是哭大公子还是哭她自己。”
沈牧虽然对卫氏母女凉薄,但对淳于氏还真是一?往情深,这十几?年来,除了淳于氏,未曾有过任何姬妾,故而淳于氏才能?在平阳侯府得意了这么久。
方嬷嬷接口道:“这本就在情理之中,侯爷子嗣单薄,只?有大公子一?个儿子,如今……咳、咳,大公子又那样了,总不能?断了沈家的香火吧,肯定要?再生一?个,但淳于姨娘这岁数,估计是不好生养了,那还不是得再纳一?房。”
樱桃啧啧有声:“那天在府门口打了大公子和刘公子的人也不知道是谁,听?说侯爷告到京兆尹处,明?明?光天化日?的那么大一?个活人,京兆尹那边愣说找寻不到。”
她“嘿嘿”地笑了两声:“可真是大快人心,要?我说,大公子和刘公子终日?在外头鬼混,指不定得罪了什么人,可不是报应就来了。”
沈绿绮微微皱眉:“家里出了这等丑事?,我都觉得脸面无光,就怕被?人笑话,你还笑,可给我闭嘴吧,就你呱噪。”
樱桃缩了缩脑袋。
方嬷嬷叹气:“我可怜的姑娘,自从夫人去后,这家里越发没有您立足的地方了,您自己的兄长,谁想?到呢,竟那样帮着外人欺负您,那天若不是表公子跟着去了,都不知会怎样结果,老奴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肝都发抖呢。”
顾明?熹也十分忧郁:“是啊,阿绮姐姐,以后要?是我走?了,不能?照顾你了,你在这里该怎么办,我真的放心不下呢。”
沈绿绮莞尔一?笑:“听?听?你这老气横秋的口气,说什么呢,你个小孩子家家的,我还指望你照顾吗?何况,你走?,能?走?哪里去,给我安份点,别想?太多,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快点长大才是正?经事?。”
非常不妙,在夫人的眼?中,他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样,将来他怎么在夫人面前显示他大丈夫的威严呢,顾明?熹在心中哀叫,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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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新采的云雾碧螺春茶,在九瓣莲花琉璃茶盏中泡开了,汤色如琥珀,茶香袅袅。
宋王妃亲手将茶盏奉上:“表弟,请。”
顾明?熹接过来,却放在案上:“不喜欢喝茶,苦苦的,没什么意思。”
宋王妃立即道:“我叫人备了玫瑰杏乳。”
“不要?,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吃那个。”顾明?熹断然拒绝。
宋王妃见顾明?熹和她说话并不客套,她反而放下心来,笑吟吟地道:“表弟自然不是小孩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再过两个月,你就十二岁了,正?是年少有为的时节,顾王爷对你殷殷期待,正?等着你回陇西郡一?展才干呢。”
宋王妃这话说得太明?显了。
顾明?熹看?了宋王妃一?眼?:“怎么,你们在赶我走?吗?”
顾弘韬在洛安城驻留了几?天,建元帝和顾太后简直是坐卧不安,时时刻刻盼望他赶紧走?。可惜顾弘韬看?过去气定神闲的,一?点没有动身的意思。
至于他为什么不走?,顾太后还不清楚吗,就是因为顾明?熹那小混蛋还赖在这里。
顾太后急忙把宋王妃召进宫去,吩咐她快去探探顾明?熹的口风。
宋王妃也不隐瞒,坦然道:“正?是呢,洛安毕竟不是故里,想?来表弟有诸多不适,胡不早归,也省得顾王爷挂心。”
“我倒是有点想?走?,可是我的夫人家中那般情形,没一?个好人,我若走?了,她定要?被?人欺负了,我实在是放心不下。”顾明?熹也颇为苦恼。
“把沈二姑娘带回去不好么?你是顾王爷的嫡子,身份尊贵无比,何不告诉她,省得天天装模作样的,我看?你也累得慌。”
“那可不行。”顾明?熹断然道,“她不喜欢顾家的人,现在要?是知道了实情,她定然不理我了,我一?定要?等把她娶过门了再告诉她。”
宋王妃心道,你这不是在作死吗?可见但凡男人,无论大的小的,要?是犯浑起来,都是不可理喻的。但她可不敢说。
平阳侯府的情形,宋王妃之前是打听?过的,莫说顾太后把这个重?任交给她,她确实是个聪明?伶俐的。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笑道:“如此,我这边有个想?法,不知道表弟是否觉得妥当。”
“说来听?听?。”
“我听?说沈候的儿子出了事?,断了沈家的香火,因此,沈候想?要?纳一?房良妾,再为他生儿育女。”
宋王妃也是个脸皮结实的,一?个年轻妇人,说起这个事?情,她还是面色如常,“依我看?,不必纳什么妾,他先头的夫人去了,如今另娶一?位夫人才是正?经。平阳侯府若有个正?派的主母镇着,沈二姑娘也不至于受委屈了。”
顾明?熹眼?睛一?亮:“很有几?分道理,那你可有什么人选?”
说起这个,宋王妃对自己也是佩服的,她慢条斯理地道:“这可真是巧得很呢,宋王手下有一?位五营校尉,姓柳,是个厚道人家出身的,他家的女儿今年二十有五了,尚待字闺中,与沈候正?正?合适。”
这位柳姑娘也是运道不好,前头许了一?户人家,快过门时,未婚夫婿一?病去了,她伤心了好几?年。后来又许了一?户人家,快过门时,柳家夫人过世了,柳姑娘守孝三年,结果第二个未婚夫婿等不及,退了她另聘了。这么一?来二去的,就给蹉跎下来了,如今柳家的都快急死了。
宋王妃娓娓地把这些缘由都和顾明?熹说了,后又微微一?笑:“柳姑娘和我有过几?次往来,性子爽利、心思方正?,而且呢,她独有一?样好处,是旁人都及不上的,表弟放心,嫂子我给你立下军令状,只?要?这位柳姑娘过门去,绝对能?把沈候和那个贱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保管从此后河清海晏。”
“真的假的?”顾明?熹半信半疑,“这个柳姑娘靠得住?”
“嫂子什么样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若没有十分把握,我敢和你夸这海口?你且看?着吧,这位柳姑娘呢,不但靠得住,还能?靠得稳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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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六,黄道吉日?,宜婚嫁。
平阳候沈牧迎了他新娶的夫人柳氏过门。
从议亲到成婚,前后才用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委实过分仓促了,但是,这个媒是宋王保的、这个婚期也是宋王让宫里的钦天监算下的,沈牧诚惶诚恐,不敢有半分置疑的余地。
新夫人娘家的家世比平阳侯府还好上一?点,她又比沈牧年轻了十几?岁,论理来说,沈牧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在婚前,他连这位柳氏的面都没有见过。
柳氏闺名“依依”,杨柳依依、雨雪霏霏,听?这名字定是个娇娇弱弱的的美人,沈牧满怀期待地进了洞房,揭开了柳氏的盖头。
他呆住了。
这位柳氏真是完全辜负了她的闺名,没有半分娇柔之姿。相反,她生得眉眼?粗浓、脸庞方方、肤色黝黑,新婚之日?,她的腮上搽着雪白的膏粉、唇上抹着鲜红的口脂,咋一?看?,把沈牧都惊吓住了。
沈牧欲哭无泪,心中大骂宋王误他。
他勉强笑了一?下,对柳氏道:“为夫今日?多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先去书房醒一?醒。”
他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侯爷且慢。”柳氏的声音倒是柔美动人、娇滴滴的,光听?这声音、不看?她的脸蛋,沈牧的心神还荡漾了一?下。
柳氏站了起来,款款地走?了两步,手扶着桌案,看?过去还有点软弱的意味,不过她的身段十分高?挑,竟不比沈牧矮几?分,做出这样的姿势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她看?着沈牧,柔声道:“今日?是你我的大喜之日?,侯爷不在妾身这里歇着,又要?去哪里呢?”
沈牧回过头来看?了柳氏一?眼?,还是摇头:“夫人也累了,早点安歇吧,不必等我。”
柳氏微微一?笑:“我前头也听?人说过了,莫非侯爷是要?去淳于姨娘那里吗?”
沈牧的脸沉了下来:“我自有我的安排,何需与你知晓?”
柳氏猛然一?拍桌案,“轰”的一?声,那张楠木的桌案竟在她的手下四分五裂,案上的合卺酒撒了一?地。
沈牧猝不及防,几?乎跳了起来,吓出了一?身汗:“你、你……”
柳氏的神色还是很温柔的,但她的话语听?过去就有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侯爷,我和你说,我这个人呢,自小就跟着父亲在军营中走?动,上过阵、杀过敌,脾气也很不好,你若敬重?我,我自然与你好生做夫妻,你若轻慢我,我这就把你打杀了!”
沈牧简直目瞪口呆,蹬蹬地倒退了两步:“你、你怎么敢?”
柳氏歪着头想?了想?,又道:“那是,打杀了委实不妥当,要?是我父亲知道了,会骂死我的。”
沈牧方才松了一?口气。
柳氏冷笑着卷起袖子:“那这么着,我今晚就先把你的腿打断了,我看?你还怎么去那个贱妾那里。”
她几?步过去,如同抓鸡仔一?般,拎着沈牧的衣领把他揪了过来。她的力气大得出奇,沈牧那么大一?个男人,竟毫无招架之力,急得他大叫了起来。
“你这泼妇,快快把我放下!”
柳氏的手抬了起来。
沈牧立即改口:“夫人饶命,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柳氏斜眼?瞥他:“真的知错了?”
“是、是,我鬼迷心窍了,方才都是胡言乱语,夫人不要?放在心上,你既嫁给我了,今后我自当与你夫妻同心,再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
柳氏这才把沈牧放开了。
沈牧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了。
柳氏扬声吩咐外头的下人:“去,再去备一?份合卺酒来,我和侯爷的这礼还没成呢。”
丫鬟婆子们听?得房中的动静,吓得大气都不敢出,飞快地按着柳氏说的备好端上来了。
柳氏转过来对着沈牧微微一?笑:“侯爷,快来,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切不可辜负了。”
沈牧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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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沈家的儿女要?过来向新夫人敬茶。
沈牧和柳氏一?起出来了,坐在大厅那里。
沈牧神色萎靡不振,知道的,说他昨天是洞房花烛夜过于辛劳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人打了一?顿似的。
那位柳氏夫人倒是神清气爽。她褪去了浓厚的妆彩,肤色虽黑,但是一?双眼?睛大而有神,看?过去颇为端正?,正?襟坐在那里的样子,比沈牧更有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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