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誓言（2 / 2）

喜欢一个人那么久，当知道是他把自己送到东宫的时候，她其实是很失望的，可她还是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甚至确实想过，只要帮他扳倒了太子，她们便可以在一起。

可他喜欢的是赵良娣！

那一晚，她偷偷溜到方家后院，听到他和那人的对话，他说他不要旁的，只要晋王愿意扳倒太子以后把赵良娣赏赐给他。

一个字都没有提到过自己。

他需要自己帮他。

“太子近来防我防的很紧，方公子还是莫要与茵臻过多相处了。”茵臻牵过杏儿的手，手指冰凉，“茵臻只盼，方公子能早日扳倒太子，让茵臻脱离这苦海。届时，方公子若是嫌弃茵臻这残破之躯，”茵臻说出这话，舌头在口中颤抖，她顿了顿，兀自抚慰好内心的情绪，又继续道，“茵臻不会缠着方公子，会自己找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和母亲一起生活。”

若是晋王赢了，他会娶赵良娣，因为他喜欢赵良娣。可自己却只是一枚棋子，更何况太子对自己的底细一清二楚，如果太子被扳倒，她的下场，就只能陪着太子一起死。

茵臻清楚的很，可还是这么说了。

清风带着微微的花香拂过门面，火光璀璨，映的池水波光粼粼。

“我方江云发誓！”他站在她背后开口，字字珠玑，“若有那一天，无论阿臻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都会迎你过门！”

一朵烟花冲上云霄，炸开，满眼灿烂。

这样的誓言，要用多么大的代价去换。

茵臻苦笑，“还望方公子莫要忘了今日所言，无论，茵臻变成什么模样。”

她不信他的誓言。

这个人信不得。

信他，就要下阿鼻地狱。

一阵大风刮过，纷纷扬扬的枫叶，似火一般，脚边散落了一地。

垂下的左手被牵住，温暖，柔软的触感。

茵臻没有和方江云待在一起多久，便急急的去了母亲的房间，她住在一间极为简陋的偏房里，房中陈设简单，没有侍女，尽管如今母亲病着，也没有人照顾，比下人住的地方还不如。

茵臻进屋的时候正见着母亲下床倒水，可茶壶里却没有水。她扶了扶额头坐下来，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回头，干浊的枯眼里映入茵臻的影子。

茵臻抬头看见母亲，一身青灰布衣，粗糙不堪，浑身瘦的只剩皮包骨，脚步一滞，凝着坐在那里的母亲，眼中涌出泪水，嗓音颤抖：“娘……”

茵臻的母亲显然没有料到会是女儿回来了，盯着茵臻不敢相信的缓缓站起来，尤有些疑惑：“阿臻……你，怎么来了？”

“今日千花卉展，是太子恩准我过来的……”一阵酸意席卷而来，茵臻的牙齿不住的发抖，提着凌乱不堪的裙子扑向母亲，母女俩相拥抱在一起哭了好一会儿。

杏儿看着熟悉的房间，原本中书大人在的时候，二夫人的生活也是极为富庶的，挂帘，盆景，字画，还有古董，一一俱全，可如今却过的连个服侍下人都没有。果然自老爷死后，儿女不在身边，大夫人受了不少苦。

母女见面叙旧，杏儿便帮忙把房间收拾了一下，顺便沏了一壶茶倒给二夫人喝。二夫人脸色极差，茵臻把母亲扶到床上去躺下，二夫人此刻见了茵臻心里也极为高兴，拉着她问她过得好不好，眼瞅着茵臻的衣衫凌乱，询问之下知道是受了大夫人的欺负，便又心疼起来：“是娘亲无能，你本该可以嫁个普通的人家过自己平凡的日子的，却进了那个地方，娘亲对不起你。”

茵臻连忙回握住母亲，摇摇头道：“娘亲没有对不起女儿，怪只怪，大夫人心太狠，容不下我们母子三人。”

“好在你嫁的是太子而不是那种贫瘠人家，哪怕没有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却能富贵的活着。”二夫人用手背擦干茵臻脸上的泪，眼里满满的疼爱，“只是不知你哥哥嫂子如今在何处，过得还好不好……”言罢，垂头轻轻叹息，带着微微的哽咽，“都是为娘的没能保护好你们兄妹……”

“娘亲不用担心，哥哥嫂子如今过得很好，阿臻看见他还参加了今年的千花卉展。”茵臻握住母亲的手，给她呵了口气，搓了搓。

“他参加了千花卉展？”二夫人疑惑道，“可是，你哥哥不是不会种花么？”

茵臻点点头，其实她心里也很疑惑，他从未听过哥哥还会种花，参加千花卉展的人个个都是高手，哥哥是个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轻易出手的人，想来定是有有所准备吧？但却也只能同母亲道：“我也不知道哥哥此举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