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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明追给她包上创口贴后伸手蹭了蹭她耳朵,嘴边笑意蔓延得越来越盛:“我就是故意的,你说怎么办。”
她自知斗不过他,只能干干瞪眼:“我说怎么办,要我说你现在就回部队吧。”
“真要我回去?”
“那还能是假的吗。”
燕明追顿了顿,脑袋凑过去亲住她嘴唇,最后放开:“假的?”
她的脸有些红:“……就是假的。”燕明追忽然将她拢在怀里,左手去慢慢揪住她五指的时候:“阿来。”他有些紧张,紧张到几次亲吻她眉心,紧张到喉管发紧,她被亲得笑起来,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紧张,于是问他是不是有事要说,燕明追微微笑起来,又摇了摇头,她磨蹭着他手背,手背有块经久的伤疤,她问:“手上这伤疤是怎么弄的。”
他静了良久,继续笑着:“小时候被刀划的。”
她信了:“肯定很疼吧。”
他弯弯脑袋:“你吹吹就不疼啦。”
“……多大了还吹吹。”她嘴里嘟嘟囔囔的的时候,燕明追的身板慢慢靠住她,直到脑袋真正停在她怀里,他也嘟囔两声,说当时可疼了,真的很疼,两只手背嵌着碎玻璃,腿骨头也断了,脸上火辣辣地疼,那场手术对于医生是个很大的挑战,医生说孩子能撑下去真的是个奇迹,他活了下去,但救他的爷爷当场死亡。他不告诉她,是因为有些事情没必要。
阿来亲亲他手背:“还疼不疼。”
他再次笑起来:“不疼。”
这一周余下的两天里,她已经在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就在昨日,北新大部分报道资料已经通过各种新闻娱乐的渠道上传到网站主页,北新□□袭击的新闻挂上头条,已被中国民众深刻记住。下午她告别高记者,路过拐角,闻声看见从南部狼狈逃难而来的民众,他们喊着前面炸了又炸了,她心头一紧,只望见前方滚滚浓烟以及四处逃亡的民众,高桥已经迅速离开报社并且冲往爆.炸中心点,孟鸫来拽住她:“现在很危险。”高桥没听:“我们记者应该让他们知道这里的真相,如果你不去就回家吧。”每到这种时候,总会有人义无反顾地站起来,但孟鸫来不是,她现在没有那么义无反顾,但她跟着去了。
等两人到了事发地点,着火的公交车,被炸得体无完肤的地面、店铺,满地的碎玻璃,四处逃散的民众,企图用摄像头录下这一切的高桥被暴徒当成眼中钉,三四个人拿着棍棒匕首冲过来将她推倒在地面,拿棍子殴打,高桥被打得很狼狈,她想到可能会变成这样,趴在地面上抱头尖叫,高桥看见跑过来的孟记者,高桥以为孟记者回去了。
孟鸫来觉得自己不要命了,当高记者向她拼命求救的时候,其他人疯狂地扭头看向她,那几张脸似乎在告诉她你是不是想死……也许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孟鸫来看着眼前这群乱象,一直举着手里的摄像头,直到左边不远处的汽车发生爆.炸后,暴徒到处开始纵火,殴打人群,她看见一个孩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耳朵发出嗡嗡的声响,向他们吼道:“放开她!”
几个暴徒笑起来,手里拿着投掷爆.炸装置,警察已经迅速赶到现场,他们拽起高桥,在她身上安装了定时炸.弹,对孟鸫来说:“记者?自己都保不了命。”北新的本地语言她不太清楚,但也确确实实知道对方在威胁警察,警察举.枪逼迫他们放下武器投降的瞬间,前方某栋教学建筑物忽然爆.炸崩塌,伴随烈火,浓厚的灰尘迎面袭来。一位蒙面警官护送她后撤:“这里很危险!离开这里!”
“高记者。”
“这你放心。”那位警察很快往前跑去,紧接着,她看见警车被恐怖分子纵火烧毁,一个孩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她丢下摄像机跑过去一把抱住那孩子的时候,暴徒已经注意到她,暴徒拿着棍子跑过来狠狠打中她的背脊,嘴里说着死女人去死吧都死吧,很疯狂的人,孟鸫来只能保持姿势坐在地上护着孩子。不远处一队黑色作战服的蒙面警察赶到这里控制现场,他们拿.枪果断击毙两名暴徒。
其中从左方切入现场的某位黑衣警官迅速冲过来,用身板将她和孩子结实护住后,转身狠狠踢中暴徒胸口,那名暴徒始料未及,狼狈倒地之后被其余警员压制在地。
孟鸫来很难抱着孩子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微微闭着眼,救她的那位警官将孩子抱离交给医护人员后又折了回来,当时柳泽已经蹲在她旁边问哪里不舒服,他抬手拍了拍柳泽肩膀,柳泽站起来喊了句:“队长。”很快离开。
她抬头,只看见他鹰似的黑眸,其他部位都蒙着,阿来动动嘴唇,轻轻喊他:“……燕明追。”他心里闷着气,又见她这么疼的表情,想骂骂她都没狠心,男人蹲下将她打横轻轻抱起后挪到救护车的病床上,他摸了摸她的脸:“我一会儿去看你。”她点点头,随后燕明追跳下救护车,前往爆.炸南区支援。
最近她做了几次噩梦,四周昏暗无比,什么都没有,她什么也做不了,也说不出话。燕生曜给她打了几通电话确定平安,他说孟玉急死了,蒋顺樱也是,她当时哭着喊如果你遇到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办啊。这句话忽然点醒她,如果她当时遇到意外直接去世了怎么办,她的家人,朋友,爱人,孟鸫来醒得有些心绪不宁,察觉到当时距离死亡只差一步之遥的时候,她手脚都是冰凉的。
燕明追例行完公事很快抵达医院,来时她已经睡熟过去,于是他看了看手表,是晚上九点,是该睡了,他伸手摸了摸她脸颊,又想到那场爆.炸,眉头拧紧,情绪再次沉下去。他坐到十点多的时候,阿来翻动被子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想上洗手间,燕明追猛地睁眼,扶着她下床:“我抱你去。”阿来睡眼惺忪地摇摇头:“我上洗手间你来什么。”她打了他两下胸膛,“登徒子。”
“……”睡糊涂了。
过了半会儿,她后知后觉地爬回床上盖好被子:“吃饭了吗。”
“吃了。”男人不动声色地替她掩好被角,还问她饿不饿,语气平静,但正是这种平静让孟鸫来浑身一凉,感受到来自男朋友身上散发出来的凉意,这种情况让她不禁噤若寒蝉,想说饿,她真的很饿,下午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许是孟鸫来的表情太真实,又或者是燕明追早已经看穿她的意思,他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后,又抬眼瞧着她,“点了红烧肉。”
“晚上别吃这么腻的。”
“那我撤了。”他表情平淡,作势拿出手机,被她及时阻止:“我吃不腻。”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导致她心虚不已,明知故问:“为什么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