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枉怀画苑旧雕梁(1 / 2)
作者有话要说:
7月27发新文,看这里看这里!有兴趣的姑娘收一下吧么么哒(づ ̄3 ̄)づ大风刮了整整一天,夜空中看不见一丝云彩的影子。明月皎皎,与繁星交相辉映,漫天璀璨。
北阙甲第紧邻未央宫北门的位置,丞相府灯火通明,在周围一片漆黑里显得那样突兀。门口进进出出的仆婢行色匆匆,人人披麻戴孝,面带悲意。
急促的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由远及近,格外清晰。为首的一骑在侯府正门前勒马急停,他甚至来不及等□□的汗血宝马站稳,便翻身跳了下来。
那人不仅无视宵禁,而且行的还是驰道……
贞阳侯长子纪由看见来人,脸色不由得变了几变:这不正是应该在去往泰山封禅途中的天子么?他回来做什么?然而这情形下纪由来不及多想,连忙拜伏在地:“陛下长乐……”
“够了!”赵承粗暴地打断了他。
赵承觉得纪由这一身麻衣实在刺目,不由得厌恶地转过头去,不经意间目光却又落在了他手中的苴杖上。
赵承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受这一切。
他要气疯了。
赵承有些粗鲁地拉着纪由的手臂,硬生生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此时的赵承刚刚快马加鞭赶回长安,连仪仗都远远地甩在了后头,模样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然而尽管他鬓发散乱,冠也歪了,却依旧无法掩盖住那一身与生俱来的赫赫威仪。纪由在这威压之下被迫低下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如意……”下一刻,一句略带哀恳的轻呼如同一声惊雷般炸在纪由心头,撞得他酸涩不堪。纪由霍然抬头,刚好对上赵承泛着血丝的眼眸,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他微微侧身让出道路,轻声道:“陛下请跟臣来吧。”
他们穿双阙过重楼,直接越过前院,从内门来到□□。纪家的这条路赵承走得也算是娴熟无比,穿过一条不起眼的青石板小路后,不用纪由开口,他便在一座幽静的两层小楼前停了下来。
纪由的脸色有些难看,似乎想要生硬地说道:“也罢,父亲的东西都在里面,陛下想要什么自取即可,不必过问臣。”
纪由的这番话说得可谓是相当无礼,赵承却没有计较。他只是皱着眉看向纪由,执拗地说道:“不,我要见他。”
“父亲死了。”纪由忍不住冷笑了一声。他突然上前一步,附在赵承耳边,看起来像是一个亲密无间的姿势,可却疯狂不能自持地说着刻薄而恶毒的话。他说:“血溅三尺,您的匕首锋利无匹。陛下以为,您和父亲走到这步田地,他真的还想见您吗?”
赵承的脸色终于变得惨白。
然后呢?摇曳的长明灯唤不回生魂片刻性命,斑斑驳驳的树影将他们的过往分割得支离破碎。浓郁的血腥味不断提醒着他,这是纪桓刎颈自尽的地方,从此以后,他便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孟夏说,陛下富有四海,君临天下,可惜是天煞孤星命,克父母克妻儿,合该长命百岁,孤独终老。赵承一度嗤之以鼻:天煞孤星如何?朕有丞相足矣。
可如今,他的丞相,用一种最为惨烈的方式,将他们相依为命的十八年一刀斩断。
先生,你是真的不懂吗?或者说,你只是不愿。
“长卿——不!”垂垂老矣的帝王又一次从睡梦中惊起。他坐在榻上急促地呼吸着,顾不得因为猛然起身而造成的头晕,急切地在四下里寻找着什么。
然而这是戒备森严的天子别苑,怎么会有不该出现的东西?
人或是鬼,都不可能。
“陛下,出什么事了?”殿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一个披着襌衣的女子怯怯地倚着门框,却不敢进来。
赵承审视地盯了她半晌,直盯得那女子犹疑着摸了摸自己得脸庞。“没什么,卿去吧。”良久,赵承披衣而起,径直从陈夫人身边走过,将那两道不甘的目光丢在身后。
那一夜过后,赵承突然一病不起。十几名太医会诊,都说今上这回病得诡异,却又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让他们松了口气的是,赵承总算遵了回医嘱,肯卧床静养了——他也真是起不来了。“……静?是啊,荒废了几十年,当然安静!可是谁知道这里生没生出什么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