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人质(1 / 2)
“你说你是被卖来的,怎么回事。”张航远没有忘记一开始齐书说的话他想知道齐书为什么会在这里。
“哼,哈哈,对,没错,我就是被卖了的,呵,你知道吗,是我的父皇,亲手,亲手把我卖出来的,呵呵,我,我被当成两国交好的条件,送出来了,我,是人质,呵,哈哈哈哈……”齐书用手指着自己,身体左右来回的缓慢晃动,有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
“你是说,子靖和子毓合作了?你被派来了?”张航远也不知道怎么安慰齐书。
“对,没错,就是我,我再怎么不得宠,我也能忍受,因为我还在子毓,还在我的国,我的家,可是,现在,我在子靖,我离了我的国,离了我的家,我的父皇他只把我当成一个子毓的陪葬品,若是哪一日子毓毁了和子靖的约定,我这么个人,不要也罢,或者说,哪一日子靖拿我威协子毓,他们也大可无动于衷,我是生是死,又有哪一个人在乎呢,我的存在,又有哪一个人在意呢,我究竟,是为何在这世上,我终究是为什么……”齐书开始自言自语,眼泪不停的往下淌,他却没想要伸手擦一下,只是一碗一碗地喝着酒,试图把自己灌醉。
“不是的,既然我遇见过你,既然我曾受你所托,既然我曾帮助过你,我就不会任由你如此,这世上,会有人伤害你,但也一定会有人保护你,有人在意你,你的父皇讨厌你,但是母亲爱你,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做那个时时刻刻心中想到你的人,无论你是生是死,我都会知道,如果哪天,有人威胁到你的生命,我又何尝不可去救你呢?”张航远激动的抓住了齐书的手,按在桌子上,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齐书,要他给自己一个答复。
齐书也看着张航远的眼睛,清明澄澈,没有一丝复杂的想法,看的出来,他说的的的确确都是真的。
“你?”齐书嘲讽的笑了出来,“我们不过就见过一面,你凭什么为我这么做,这种为了劝我的假话你还是少说些吧,我听的太多了。”
“齐书,原谅我直接叫一个皇子的名字,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张航远刚刚的话决不是假话,每一句,每个词我都是认真的,如果你一定要问我为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因为你是齐书,我是张航远,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仅此而已,别无他因。”张航远没有因为齐书的嘲讽而怎样只是更加坚定的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
“你说……什么?”齐书的脑子像是冷风吹过了一般清醒,“我是齐书,你是张航远,我就是我,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就是你……”
“对,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我的话,因为我知道,也明白,更是经历过,我非常清楚一个人真的很需要一个能在意保护自己的人,也更清楚那样的人有多重要。”张航远笑了,眼神也温柔了起来,却更加深入人心。
齐书只是摇头笑了笑,“我不需要这样的人,从我开始记事的时候。每当我被欺负,被别人骂,被别人打,或者自己不小心摔倒了,生病了,再者是我一个人去了陌生的环境,遇见了陌生的人,总之,就是我想要有人陪着我的时候,陪我度过这样那样的难关,或是这样那样的孤独,呵,结果到最后,我突然发现,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是我一个人走过来的,我一人熬过来的,我想要依靠一个人的时候,却一个人都没有,那种时候,我觉得这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我真的很想哭,可是,后来我挺过来了,我就会跟自己说,看,齐书,你自己一个人不也走过来了吗,没有什么是战胜不了的,以后也要一个人努力呀,因为不会有人帮你的。”齐书手中摸着碗,眼神却是没有了焦点,他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每每想到伤心之事会有眼泪流出,有时又带着自嘲的笑。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张航远无力的否定到,他能说什么,毕竟齐书痛苦的时候没有人在身边,齐书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了,已经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把他补上的。
“好了,别说了,我不想说了,也不想听了,都说抽刀断水水更流,借酒消愁愁更愁,可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这么好的酒,若是不喝的酩酊大醉,又怎么对的起它呢?”齐书把碗扔到了一遍,把酒坛子捧了起来,举高,仰头,酒从坛口流出来,一些流进了嘴里,大部分都洒出来,顺着衣服往下淌。
张航远没有再喝,只是看着齐书近乎疯狂的行为,没有阻止。
坛里的酒都倒干了,齐书被酒坛子的重力坠到了桌上,手还扒着酒坛子的边,整个人却都已经趴到了桌子上,眼睛中毫无神采,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喝,喝,来,来,我还能喝……”齐书嘟囔着,想要起来继续喝,身体却用不上力气。
张航远一直没说话,等到齐书已经逐渐的睁不开眼睛。
“酒不醉人人自醉,也不过是伤心人罢了。”张航远看着齐书,像是在说他又像是在说自己,把坛中的酒倒进碗里,一碗接着一碗地自己在那沉默的喝。
张航远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碗,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久,十坛女儿红已经都见了底。
“老板娘,再来十坛。”张航远的声音不打,在这个只有他和齐书的小酒馆里却也是十分清晰。
“没有了,没有了,我这小店要打烊了,喝酒也没有你这么喝的,你看看他已经睡着了,你一个人喝又有什么乐趣,还是趁早带他回去,洗个热水澡,吃点药,免得明天宿醉脑袋疼。”老板娘说什么都不给张航远上酒,反倒是开始往下撤空酒坛。
老板娘不肯给上酒,张航远也没有办法,他头一次体会到,越想醉就越醉不了的感觉,明明喝了很多,可为什么却比没喝时还要清醒。
张航远只好罢休,给老板娘付了钱,就架着齐书出去了。
齐书睡的很死,即使大幅度的动作都没有醒过来。
张航远带着齐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吹冷风,小步小步地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