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1 / 2)
黄婆婆一听这数就有点恼火,但她低头看着这破了相的姑娘,心道这好好的一张脸儿是不中用了,卖给那最低档的青楼估摸着都没有人会要,再说也的确是瘦,提不起丁点儿东西,二两银子,亏了半两她着实心疼,但养着她在这里也得吃吃喝喝,死在这里就更不得了了,到时怕还要闹到官府去,而一旦被官府查起来,她买卖奴婢的事情就算是揭了老底了。细细思量了一番,只得咬着牙,丧气道:“成吧成吧!就二两银子,这姑娘也就发卖给你了。”
蓝莹儿道:“这姑娘我且带回去,却也不能落在我的名下。”
黄婆婆可不管她落在谁的名下,只管能拿回些本钱,于是道:“那蓝姑娘,待会我去你饭馆里取钱?”
蓝莹儿点头:“嗯,你帮这姑娘收拾下行装,连着身契一并拿上,现下就与我一道过去饭馆拿钱。”
其实她心里也没底,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帮她这个忙,但若是让她不管这姑娘,她心里也下不去,觉得姑娘怕就是不成了。不管怎么样,先带回去再说,大不了放了这姑娘让她自个儿去谋生,也比在牙婆手中卖来卖去遭人欺负的要好。
跪着的姑娘知道自己终于被蓝姑娘给收留了,忙跪开几步,朝着蓝姑娘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
蓝莹儿忙将她扶了起来,又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姑娘道:“贱名叶晚。”
不过一会儿,黄婆婆拿着一个包袱过来,将包袱递到叶晚手中。
蓝莹儿心道这姑娘也是可怜,被人卖来卖去,手头也就两件衣裳,别的什么都没有。
“走吧!”她拉起叶晚的手,迈出了黄婆婆的门坎。
黄婆婆将小院门锁好后,小跑着跟了上来,凑到蓝莹儿耳旁道:“蓝姑娘,刘家公子这桩亲事,你可不能错过呀!错过这桩,不会再有下桩了。”
蓝莹儿顿住脚步,目光厉厉定在黄婆婆脸上:“黄婆婆,你若是还想拿我那二两银子,这事儿就莫要再提。”
黄婆婆见她一脸绝然之色,知道这事儿怕是不能成了,只得悻悻道:“好好好,婆婆我不提不提。”
蓝莹儿带着叶晚和黄婆婆回到小饭馆,从里屋拿了二两银子出来交与黄婆婆,并从黄婆婆手中拿了叶晚的卖身契。
黄婆婆见银两到手,又笑着道:“蓝姑娘,刘家公子那事儿。”
蓝莹儿道:“黄婆婆,往后我还要找你做生意的,你若是这般,那我往后就去找西街的周婆婆了。”其实她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西街的周婆婆,周婆婆这个名是她瞎编出来的。
黄婆婆沉下脸来,连连叹气:“唉!蓝姑娘,你真是不懂得珍惜机会,你道往后还能有这么好的人家。”话也不敢多说,只得嘟嚷了几句,便快脚走了人。
这会儿小奇和蓝容都凑到了柜台前来好奇地盯着叶晚。
蓝容道:“姐,这位姑娘是你找黄婆婆那里请来的雇工?”
这时叶晚用一方丝帕蒙着脸,让人看不清样貌,也看不到脸上狰狞的疤痕。
小奇也好奇:“这位姐姐为何故要蒙着脸,莫不是生了病?”
蓝莹儿介绍道:“她叫叶晚,是我买来的。”
蓝容惊了一声:“姐,你买来的?”
蓝莹儿一把拉过叶晚的手:“你们别多问了,这事儿等后面再与你们说,我现下要带叶晚去找阿俞哥哥。”话罢便拉着叶晚出了小饭馆的门坎。
小奇站在门坎上看着天上的太阳,道:“这都快要开灶了呀!”
苏俞的小宅院内,苏俞刚送走一位看诊的老人家,便在门口见着蓝莹儿牵着一瘦弱的蒙面姑娘朝他跑来。
“阿俞哥哥,赶紧帮她看看。”
蓝莹儿将叶晚拉到阿俞面前,目光看向叶晚的脸。
刚刚叶晚被蓝莹儿一拉,风吹起丝帕,苏俞已然看到叶晚脸上刺目的伤痕,他忙将身子一让:“快些进来吧!”
一间专用作看诊的厢房内,一股浓郁的药香味直扑鼻间,叶晚这才知蓝莹儿是要带她来看脸上的伤,不由得,心下对蓝莹儿十分感激。
苏俞让叶晚摘下了丝帕,心下松了一口气:“你这伤应当是今早上才划伤的吧?”
叶晚点头:“早饭时,黄婆婆送来粥水给奴,说是要将奴送去扬州,我不想去,我……”
苏俞听得一愣。
蓝莹儿忙将她方才在黄婆婆那里买下这女子一事仔仔细细地说给了苏俞听。
苏俞道:“庶民不得买奴,你这般若是被人告到官府,可是要挨一百板子的。”一百板子下去,人不死都得残了。
蓝莹儿蹙起眉头:“这事儿我想过,可我也不能见着她这般情况不管呀!只得先将她买下,再另外想办法看如何安置她。”
叶晚听到蓝莹儿如此一说,忙往地上朝她一跪:“奴连累姐姐了,奴自当为姐姐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蓝莹儿忙将叶晚扶了起来:“叶晚,你在我这里,便不再是奴,往后别再自称为奴了。”
叶晚感动得湿了眼眶,点着头哽声道:“谢谢姐姐宽待我!”
蓝莹儿道:“现下最要紧的是得将你脸上的伤治好,阿俞哥哥是神医,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脸的。”
苏俞忙道:“我尽力而为。”
蓝莹儿知道苏俞向来谦虚,也不再多说,只让叶晚坐在椅子上,等着苏俞为她治伤。
苏俞先是温了酒兑了麻沸散让叶晚喝下,待到叶晚昏昏睡下后,这才仔细地将叶晚脸上的伤口用酒清洗干净,再仔仔细细地用细针将伤口缝好。
蓝莹儿看得着急:“阿俞哥哥,她脸上会不会留下疤痕?”这么标致的姑娘,若是脸上留了疤痕,那就太可惜了。苏俞道:“我用的是极细的蚕丝线,好在她肤质弹性好,再配上我调配的去痕药,应当不会留下疤痕。”转目看了她一眼,“就算留下,那应当也只是很浅很浅的一条,不会太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