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退魔之拾(1 / 2)
哥舒瑜躲闪不及,弯刀嵌入肩臂,他徒劳的用手握住刀刃,血迹从指缝涌出。
“阿瑾……”剑锋只要一转就能刺入人胸腹,哥舒瑜却轻叹一声,松了手,佩剑跌落在地。
无论如何,他也不想用利器对着他的兄弟。
另一柄弯刀即将劈头而下,哥舒瑜闭上了眼,准备接受这莫名其妙的死刑。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反而是感到一个重物压在了自己身上,哥舒瑜睁开眼,只见哥舒瑾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昏了,正压在自己肩头。
他咬牙扒出身上的弯刀,顿时血流不止。
裴羽枢站在哥舒瑾身后,手里拿着木棍,显然那就是打晕他的凶器。木棍折了一节,但还连着,没完全断掉,可见裴羽枢是用了多大力气。他刚才正在屋子里研究阵法,就听见外面传来打斗声,出来一看,发现是两兄弟单方面虐菜,见哥舒瑜有生命危险,他随手操起一根棍子就砸向了哥舒瑾后脑。
“多……多谢师兄。”哥舒瑜喘着粗气捂住伤口。
“没事,你们这是怎么了?”裴羽枢帮他把哥舒瑾放到地上,扶住他……的腰,没办法,身高硬伤。
“不太清楚,莫名其妙的,阿瑾就突然冲出来,说我已经死了,然后要杀我。”哥舒瑜站立不稳,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屋墙,神色茫然。
“有毛病。”裴羽枢用脚轻轻踹了踹哥舒瑾,然后收起地上的两柄弯刀和一柄剑,放在自己身边,以免哥舒瑾突然醒过来,再次袭击哥舒瑜。
刀剑不轻,裴羽枢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力气,最后他只能一把一把的拖着它们走,拖到剑时,他好奇的问了句:“我给你的流苏呢?怎么换了?”现在剑柄上的流苏,正是哥舒瑾在客栈买的那个。
“被阿瑾弄丢了,这是他给我的。”出于礼貌,哪怕是再不舒服,他都会回答别人的问题。
裴羽枢嗯了一声,把流苏拿起来看了看,实在是觉得它熟悉,却想不起到底熟悉在哪。
他又回到哥舒瑾身边,探了探他的鼻子,很平缓,不像是剧烈运动过后的样子,又把了把他的脉搏,没有大碍,就仿佛刚才发生的事,都是在他所产生的幻觉中一般。
对。幻觉。
裴羽枢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急忙问哥舒瑜:“在客栈给你们流苏的人,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吗?”
哥舒瑜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记得了。”
“小金子被催眠了。”裴羽枢道:“这流苏就是引子,可能是有人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变成了这样。”
“可他方才还好好的啊……”哥舒瑜不解道,他小心翼翼的把哥舒瑾的脑袋搬在自己腿上。
“催眠之术,只要曾经在对方身上留下引子,下次再见相同物品,就会让人在不经意间进入催眠状态。”裴羽枢解释,他摩挲着流苏,“好生眼熟。”
蓦地,他僵在原地。
他想到了一个人,一个符合能够做到这些所有一切条件的人。
裴羽枢沉声道:“池浔,出来。”
在想到那个人的同时,他就感到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正在身边徘绕着,熟悉到令人作呕。
四周静静地,林中只有雨滴穿过叶片的声音,余下,不过是三人呼吸声。
“出来。”裴羽枢不耐烦的重复道。
哥舒瑜惊讶的看着裴羽枢,他实在是没有看出来这片树林中还会有其他人。
又等了一会儿,一个人影从树后显露了出来,他的脚步很轻,点在被打湿的土地上,不留一点痕迹;及腰墨发高束而下,凤眸轻睨,带过万种风情,一身青衫在昏暗林间如盏青灯,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样的人就藏在身边,他们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尤其这人还是率领魔教屠戮四方的头头!
哥舒瑜感到后怕,万一方才池浔对他们有杀心,恐怕现在,自己和师兄早就躺在了冰冷的泥水里。让他没想到的是,传说中的魔头,居然生的如此好看,还带着点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池浔风度翩翩,对裴羽枢躬身行了个礼:“池浔拜见魔尊大人。”
“滚。”裴羽枢简单粗暴。
“恕属下难以从命。”池浔微微抬起头,道:“前几日属下突感胸闷不适,没想到是因为您回来了,不知这次杀你,会不会如上次一样简单。”
裴羽枢没有回答,也不认他这个属下,就任由他继续说下去。
“早知如此,我当时就不该心软,将你魂魄封印起来。而是应让它魂飞魄散。这样,也不会突然感应到你的魂魄已经找到了新躯体,让我辗转反侧。”池浔笑眯眯道,看着裴羽枢的眸子越发温柔,裴羽枢死后,他将他的魂魄单独存放在一个法器内,却在几年前的动荡中丢失。等再次感应到时,裴羽枢已经有了躯体,这让他着实好奇,是谁敢这么跟他对着干。
他偷偷的给裴羽枢的魂魄做了标记,以便随时都能感应到他。虽然这种感应是双向的,但他并不打算告诉裴羽枢。裴羽枢就算是感到不对劲,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才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辗转反侧?你是有多恨我。”裴羽枢叹了口气,道:“池浔,你为何要这么做?招你的是我,为什么要牵扯上师弟们?”
“怀璧其罪。”池浔道:“我会让你所在意的人,全部消失。”
他语气轻柔,像是邻家温柔大哥,但裴羽枢再清楚不过,他这番温柔的外表下,掩藏着的是他那颗疯狂的心。池浔现在在他眼里,就是一个用生命在演戏的伪君子。
可怜他当年还被这个伪君子骗的团团转!若不是他当年遇人不淑,也不会落的昔日那个给人背锅、人人喊打的下场!
*林易抚上腰间锁情佩,突然出现的焦躁情绪在这一番动作下,平静了不少。